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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奶】Twinkle C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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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ountry Roads

 

尼禄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因为姬丽叶的一句话就收拾包袱离家出走,他只是后悔为什么下决定的那一刻没有向姬丽叶要她的地址和电话。以至于他现在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个吉他站在F城的街头,有点儿茫然不知所措。

他不是一个天性叛逆,故意与父亲做对的坏孩子。他离开成长的地方,回到父亲最初起步的国度,只为了实现自己的音乐梦想——他从不因自己出生在个单亲家庭,有个生性冷淡的父亲而怨恨,只是他打从心底里不愿意被笼罩在父亲的光环底下,走上对方安排好的一条规规矩矩的道路。

尼禄所想要的音乐,不是像他父亲那样对艺术与技巧极致地追求,而是一条截然不同的、属于他自己的道路。然而,在维吉尔的身边,他是永远都没有办法看到这条路的。

这不能说维吉尔是个糟糕的父亲。不如说,正是因为维吉尔太好了,一切都太过于完美,以至于尼禄只能选择离开,才会知道怎么样的音乐,才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音乐。

他与姬丽叶是在网络上认识的,他刚刚接触翻唱的时候,姬丽叶已经是“小女神”级别的网络当红翻唱歌手了,她偶尔还会自主创作些风格甜美治愈的曲子。他们俩几乎是一拍即合,最终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他时常向她抱怨,在父亲的身边,别人只会看到“维吉尔的儿子”,想着他也许会唱得还行,伸出的橄榄枝也仅仅只因如此,他们不会正视他。他根本没有办法真正地在维吉尔身边实现他的梦想。如果在网络上,谁也不认识谁,大家认可的只有他的实力。可这远远是不够的,他想要站在舞台上,却不是通过父亲的庇护。

仅有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姬丽叶真正地鼓励了他,她说,“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考虑离开你的父亲,到别的地方发展呢?”她甚至为他提供了一条道路,在F城,她一个相熟的酒吧会聘请驻唱,如果尼禄愿意,她可以为他联系。“这不像你在家里,会有人照顾,一开始路会很难走,可是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尼禄,你愿意来F城吗?”

这就是为什么,他义无反顾地离开了他与父亲相依为命的家,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到F城来——不过一腔热血上头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对着梦想无可限量的未来,几乎幻灭在偷走了他差不多全部家当的窃贼手上。

这大概是尼禄第一次意识到,没有人照看的外面的世界,确实十分地不够友好。

 

尼禄也并不多么沮丧,实际上,当他坐在街边路灯底下那个石墩上的时候,他剩下唯一的念头就是拿起身上唯一那把吉他,自娱自乐般弹唱了起来。

一开始的街上,十分安静,他轻快的调子,在空荡荡的长街上回响。他低着头,半眯着眼睛,仿佛沉溺在空气中,又似乎是对着他第一位大概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位观众——他的影子演唱。后来,渐渐有行人三三两两地聚到他的周围来,在他身边围出了一个弧度,他们有些听了好一阵,有些不过是驻足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也有些人颇为好心地,给尼禄塞上了一点小费。慢慢地,情绪一下子就好像上来了,尼禄突然站了起来,跟着歌曲的拍子轻轻地晃动着身体和脑袋,周围的人像是被他感染到了,合着曲子,或是点头,或是打着拍子。

舒缓的歌曲,逐渐变得欢快热烈了起来,尼禄忍不住唱唱跳跳的,手上的吉他也故意炫技一般,拨弄了起来。他的观众自然而然地跟着High了起来,就如同这是开了一场现场演绎的小型的演唱会,尼禄透过歌声发泄出来种种的郁闷,畅快淋漓,路人也跟着尽兴。他们不知道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怎么样的洗劫,他们只知道这里来了个会唱歌的小伙子,挺有意思的。

过了好一会儿,尼禄的嗓子有点干涩了,他才停了下来。夸张地向周围人鞠了个躬,好像是舞台上真正的谢幕。一些人给他回以掌声,另一些人却愿意支付他的报酬。不过他们紧接着,很快地散去了,尼禄又重新在石墩那儿坐下,点着钱,想着晚饭,想着旅店,想着可以借用网络的地方,想着怎么去找到姬丽叶。

这时候,却有一个人格格不入地从准备散去的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来到尼禄的面前站定,双手抱胸,似是十分轻佻地笑道,“嘿,小子,要跟我玩音乐吗?”

 

即便是许多年过去以后,尼禄仍然对第一次遇到但丁的时候,当他抬起头见到这个人的那一刻的心情记忆犹新——他差点儿以为自己遇见了一个神经病。

男人站在那儿,一身不修边幅,穿旧的磨损的皮夹克,不知多少年没洗过的旧靴子,头顶着一顶毡帽,留着粗犷的胡渣子,整个看起来,比他落魄街头的模样还要穷苦上三分。却是这么一个人,眼睛里闪烁着自信又耀眼的目光,他几乎目空一切地狂妄自大,口吻理所当然地仿佛他看得起尼禄就是上天砸下来的天大的馅饼似的。

尼禄第一反应,真要以为这个人是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疯子。

但男人没有对他的沉默感到失望,他好像从不清楚失落为何物一样,得寸进尺地提出向尼禄要吉他。他嘴角轻扬,眉眼之间全是促狭的笑意,尼禄戒备地盯着他,下意识地抱紧了他仅剩的可以用来维持生计度过难关的吉他。

没有料到的是,男人仿佛是变魔术似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今天尼禄见到的面值最大的纸币,三两下便折出了一支漂亮的玫瑰,他故意似地半倾着身子,将“玫瑰”递到了尼禄的眼前。“宝贝,借个吉他?”

这种调戏般的神色,尼禄嫌弃地瞥了一眼,可他也没有必要和钱过不去——尤其是他眼下确实比较急需钱来解决当下的困局——他狐疑地收下了那支“玫瑰”,递上了手里的吉他。心想着他的身型也没比眼前的男人差多少,真要遇到骗子,他也有能力把对方揍上一顿,从这人手里夺回他的吉他。而且他实在有点儿好奇,瞧这信心爆棚般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要看看男人准备玩什么样的把戏。

男人接过吉他,示意尼禄站到一边去,给他让个位置。尼禄反倒爽快了,眼见着他随意地坐在那儿,随随便便摆了个架势,起码一眼看得出,这人还真的不是来骗人的,一眼玩吉他有些年头。只见他随手拨了几个音,“吉他还行。”语气臭屁得让人想朝着他脸上揍上一拳。他清了清嗓子,冲着尼禄神秘地笑了笑,像是在说,“小子别太惊讶”。

尼禄“啧”了一声,他可没什么好惊讶的。他自幼跟在维吉尔的身边,接受着世界级的音乐大师熏陶与培养,从小耳濡目染,如今虽说还没混出什么成绩,但绝不是一边街头卖艺的能比得上。尽管这还没有值得他自傲,但他不是也可以一个流浪汉来瞧不起的外行家伙。

然而,当对方开始演唱第一句的时候,尼禄还真的被震撼了——真的不能仅仅用“惊讶”来形容——他从来以为,他父亲已经是站在乐坛巅峰的唯一一人了,没有一个人能从演唱的技巧、唱功甚至是表演方式与他相媲美了。

木吉他饱满清脆的弦响和鸣,仍然是尼禄方才演唱过的那首曲子,然而即兴创作地变成了轻慢的调子,却演绎出了截然不同的风格。男人的音色是粗砾的,低沉的,同时也是雄厚而丰满,仿佛是星尘底下广袤无垠的荒野沙漠,终日翻滚的烈风中,延伸出的望不到尽头的铁路;又像是穿行在浪花不止波涛不息的海边,海上随风而来的海潮带着腥咸的味道。尼禄是张扬而明快的,他却是沉郁而深邃。就像每一个音,都敲在他的心房上,几乎引起心脏剧烈的颤动,音乐灵魂深处的共鸣。

除了他的父亲——那个曾经用自己独特的唱法风靡每一双挑剔的耳朵从而享誉国际的男人——之外,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如同眼前这个男人一样,叫他忘乎所以地沉浸在一个人的演唱之中。他几乎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哪怕对方好像不过就是随意地坐在那儿,随意地弹了一首他最熟悉的曲子,即兴玩赏般地哼了两句。但这是一种魔性般的魅力,一首歌曲里如同蕴含了一个奇妙的世界的魔力。

几乎是与此同时,尼禄清楚地感受到了,对方确确实实有足够自傲的资本与实力。

这正是他曾经所憧憬向往过的——他回过神来的那一刻,身边已经站满了围观的人群,他们是安静的,被迷离的嗓音吸引着,全神贯注地投入到音乐当中,他们被牢牢地钉在了原地,几近痴迷。直到男人最后一个音消散在空气里头,他们都没能从余韵中收回神智。

这对于男人来说,似乎也不值得在意,他根本没去理会周围的人,就如同尼禄的眼中只剩下他一样,他只盯着尼禄这么一个观众。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挑挑眉,给他抛出了个颇为挑衅的媚眼,然后才把吉他递还给他。

尼禄接过吉他后,定了定神,他知道这是差距,却不是遥不可及,只要他不肯从这里就开始认输的话。尼禄再看了那神秘的男人一眼,便闭上了双眼——不是最初那种明快的亮烈的,也不是男人那种浓郁的沉淀下来的感觉,他要像风——仍然是那一首歌,但得抛开过往传统路子上走得太远给自己附上的枷锁,用不同于以往的演绎方式。

他能感受到空气里的流动,吉他弦的震动,人潮聚拢的涌动,就像畅行无阻的风,轻快的,飞扬的,穿透城市石砌的森林,到更广阔的原野上,玉米田飞快地往后倒退,所有风景到了最后都成了绵延不断的广阔的翠色。他要用更清亮的声音,更简单的不是花俏的指法,重新诠释这一首歌。

这是男人启发他的,不要局限,不要拘泥,要唱出属于自己的唱法。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尼禄以相同的方式,挑衅般地微笑着给男人拋回去一个眼神。几乎是与此同时的,他的耳边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掌声与欢呼,他差不多是被吓到了一样,他从未试过真真正正地,收获着属于他自己的掌声。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往周围看去,这像是一个全然的崭新的世界,仿佛从这一刻,他真正走出来了,走到一个全新的开始里。

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料到,与身边这个仿佛饶有兴致地盯着他打量的男人一次相遇,将是一场足以改变他全部人生的相遇。他甚至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下一秒就会被对方强行拉出了人群,像奔亡逃命似地穿梭过大街小巷,明灭交错的城市的灯光里,眼前男人的背影如同电影镜头般光怪陆离——尼禄也还没能想像得到,这将会是他一生都忘不了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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