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亂炖

×電影宇宙，參雜少量動畫/漫畫梗
×不會有肉不會有肉不會有肉，重要事情說三遍
×梗概：史蒂夫死後巴基接任成為新一任美國隊長，全新的生活中，他正努力地嘗試成為真正的“美國隊長”，這是關於創傷與治愈的故事，本文特殊原因，只有一個角色的名字會以英文顯示。
×劇透：隊長沒有死

9

距离人们上一次见到斯塔克出现在大家的视线至今，差不多将近有六十个小时了，他到厨房给自己泡了杯浓缩黑咖啡后，拿着贾维斯提前给吩咐给他送来的牛肉汉堡便出了复仇者们的公共休息厅，没想到却看见同样消失好几天的鹰眼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儿——他正蹲在那张波斯手工制品的羊绒毯上，搂着个黄澄澄毛茸茸的鬼东西，托尼几乎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见鬼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停止你的尖叫，托尼。”从脚步声已经判断了来人的巴顿没有立即回过头，他抱住那只金毛寻回犬的脑袋又摸了摸才转过身来，仿佛是给个小朋友介绍他的新伙伴似地笑道，“显而易见，这是只黄金猎犬。”

“真是谢谢你了啊，我可没有像个娘们似的尖叫，丘比特，而且我知道那是什么。”托尼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咖啡与食物，尽可能远离他们俩地在沙发上坐下，不满地辩驳，“我是这屋子的主人，我有权利知道这只该死的狗是怎么该死地出现在这儿，竟还没一个人通知过我？老贾，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事儿，你得做系统升级了吗？”

“先生，当时您在睡觉。”贾维斯的声音听起来平板得有些闷闷不乐似的，“我把你叫起来，二十六秒后你就让我‘闭嘴’，一般情况下，我判断这是你要我静音，所以我没来得及告诉你——”

“行行好吧，铁罐儿，放过你这忠实贴心的电子管家，老贾可欢迎这小家伙了。”巴顿迅速地打断了贾维斯的汇报，他耸耸肩，“这是巴基的狗，不是什么该死的狗。”

“巴基？真的？它该不是叫‘史蒂夫’吧？天哪，我怎么觉得它就是叫史蒂夫，尤其你看看它，那眼神，就活像老冰棍以前盯着我，用他那道德指标爆棚的‘托尼小朋友你得珍惜你的身体别轻易地糟蹋他’的目光，别告诉我它真的叫史蒂夫，我还没准备好接受‘老冰棍转生成狗’的事实。”托尼大惊小怪地放下手上的马克杯，分毫不让地瞪了回去，他意识到这只狗并不怕他，甚至不怕这间屋子里的任何人，它从头到尾在巴顿的怀里都安安静静的，一点儿也不像他所知道的那些闹腾得跟灾难似的宠物犬。“还有，小鸟，你什么时候和老冰棍二号那么熟了？你杳无音讯了起码一个礼拜，现在又蹲在我的客厅里和巴恩斯的狗一块儿玩耍？”

“是‘我们’的客厅，我还记得这里叫‘复仇者大厦’，谢谢。”巴顿轻轻地拍拍了金毛犬的脑袋，终于站了起来，懒洋洋地把自己整个丢到了沙发上，浑身放松地长舒一口气，“它还真不叫‘史蒂夫’，它叫Captain，我回来整顿一下，晚上还得赶往另一个地方。多的你就别问了，你知道，我最近忙活儿的事情只有你看任务汇报的时候才可以知道我在哪儿。只是回来之前我去了一趟华盛顿，队长以前还有些东西留在了那里，除了复仇者和少数神盾局里头的人知道他的离世，所以娜特让我去将队长遗物整理出来，交给巴基。我们碰了个头，一起吃了早饭，他托我照看他的狗，我没什么事做，Cap也挺可爱。这就是全部。另外，我和他是朋友这事儿没什么可惊讶的，尤其是在知道他不是娜特前任男友之后，我发现我们还挺聊得来。”

听着，托尼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重新捡起他的咖啡与汉堡，又以一种审度的目光，再次打量起Cap。这毫无疑问是只瘦弱的金毛犬，它比他所认知的正常体型小了起码一大圈儿，毛色也不够漂亮，如果不是他老爹与队长曾对巴恩斯的人格再三保证，他可能会怀疑这人在虐待他的宠物。这只狗唯一漂亮的地方只有它的那双眼睛，神采熠熠，炯炯有神，当它用它的双眼注视着人的时候，满满都是温润的欢喜与生气——这可真的该死地像某些时候的史蒂夫。

“托尼。”出声打断他的审视的是端着茶杯走上楼来的班纳博士，比起已经在床上休息了二十多个小时的斯塔克，博士眼皮底下的青黑叫他看起来更像是有严重的睡眠不足，“我昨天找你的时候，贾维斯说你睡下了，所以我一个人分析完了这些读数，待会儿你记得去看看。尽管很微弱，但我们不得不承认，洛基的那根权杖，一直发生这某种反应。”

“好吧，看起来又有活儿干了，你们可真是一天缺了我都不行。”

“博士，这是怎么回事？我没幻听的话，你们的对话里出现了‘洛基的权杖’？”

“拜托，不要那么敏感，小鸟，都过去多久了，你还害怕得像婴儿似的哭不出来吗？”托尼挑眉，尽管他的嘴上可没有饶了鹰眼的打算，可在巴顿爆发恐慌症之前，他还是大发善心地解释，“在我们检测到宇宙魔方残余能量的读数的时候就已经问过大个儿，他向我们保证洛基被囚禁在一个绝对逃不出来的地方，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但保险起见，我和布鲁斯搞了个跟原来一样可以追踪读数的系统，只是这个能量活动太微小了，连原来的1%都不到，我们猜测这不是一起宇宙级别的恐怖袭击，所以，没有外星人要入侵地球。只是，我们得弄明白，这能量是对什么起反应，以防万一。”

“我当时就不建议把这个当成你的收藏品之一，托尼。”巴顿嘀咕了一声，紧绷的神经还是随之放松了下来。

“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有这根玩意儿，老冰棍二号现在还指不定在那儿。”托尼将最后一口咖啡咽到肚子里，正式宣布他的早餐结束了，便起身准备又将自己锁进实验室里头去，“虽然因为这个理由，我怀疑这些异样的读数和巴恩斯有关，不过既然他对此毫无印象，也没必要告诉他。我打赌这事儿队长也一个字都没跟他提过，他当初是怎么能恢复记忆的。”

话音刚落，公共厅里骤然多了一把声音，阴沉得可怕，好像一下子把全屋子里头的人都关到冰窖似的，“如果你下注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想你起码赢了十块钱，斯塔克。他确实什么都没说，但我想也许你们先问问当事人的意见，说不定我还真的想知道。”

显然巴基刚刚从某项体能训练中抽身，他裸露着的上半身还泛着汗水淋淋的光泽，一头半长不长的栗色卷发被橡皮筋扎得稳稳当当，像在脑后拖了个小尾巴，脖子上还挂着条毛巾，他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招手让Cap过来。金毛犬大概是唯一一个在这屋子里没有意识到气氛古怪的家伙了，它兴奋地跑到它主人的脚边，讨好般地绕着巴基的长腿转着圈，尾巴的长毛全扫到了那条松身的灰色运动裤上。巴基似笑非笑地在厅里巡回地望了一圈，最后弯低身子，挠着爱犬的下巴，“Cap，自己去玩吧。”说着，便在黄金猎犬的背部小小地拍了下，听话的大狗撒欢地一股溜儿跑到了客厅的另一边，他这才又将注意力放回到了其他人的身上，像盯上了猎物的鹰隼一般，气势骇人。

巴顿率先高举了双手，无辜地表示，“我对此知之甚少。”

托尼瞪了他一眼，却打定主意要当个密封的铁罐，他装作颇为无奈地回头望了巴基的一眼，仿佛自认为他那双大眼睛的魅力连冬兵都难以抵挡，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好像这样就能蒙混过关了似的。巴基毫不客气地盯了回去，像即便是仅用目光就能将斯塔克牢牢地锁定在原地，从他缝紧的嘴巴里掏出一字片语。

一旁的班纳博士眼看着两个人针锋相对又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忧心忡忡地就像他们要当场来个你死我活，不安地搓动了手掌之后，他终于慢慢开口，“巴恩斯，这件事有点儿复杂，很难这么跟你说明，尤其当时你刚刚恢复记忆的时候，情绪太过于激动，后来你好像对此全无印象了，史蒂夫才什么都没有说。但它……它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听起来有点无稽，我和托尼都是研究科学的人，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想到要怎么跟你解释这个现象。”

“宇宙魔方，嗯？”

巴基扭过头来看着班纳，在他仍然是冬兵的时候，他曾经有段时间与博士相处过，他不仅像个医生一样医治过去七十年里九头蛇留给他的创伤，他还教会他冥想，放松自己，不要畏惧曾经的过去，让他从暴躁的破坏欲中平静下来，尽管事后他们几乎没有怎么联系过，但他在心里头仍然感谢当初班纳为他所做的一切。他并不想因为些什么事情——尤其是在史蒂夫已经死了之后，所有这些事情都应该算作过去了的事情——而冲眼前这些人发火。

他们是当初这个世界上最早愿意接纳还是冬日战士的他的人们，如今又是与他并肩作战，协助他的队友们，他应当不再去计较。可他当然清楚，宇宙魔方的力量几乎能唤醒奇迹，他也不止一次怀疑他为什么对恢复记忆的那段时光如此印象模糊，他明白他所在意的并不是他们对他做了些什么，而是——这世上没有任何的祈愿是不需要付出代价，他到底是在害怕，害怕别人仍然在为他的过去而偿还些什么，特别是如果这个人是史蒂夫，他很怀疑他又会开始坠入无止境地憎恶自己的循环当中。

“所以，你们没有一个人打算告诉我，史蒂夫是怎么对待我的脑子？”

巴基没有想过要这么说出口，但他好像就没有办法停止让自己成为一个混蛋。然而，即使是这样，无论是班纳还是沉默不语的斯塔克，亦或是仿佛事不关己一样坐在一旁的克林特，都只是怜悯地望着他，好像他们不在意他有多混球似的。

“如果你非要一个解释，那就是队长许愿了，而这个愿望实现了。只不过我们至今没有弄懂是怎么样的一回事，索尔曾经说过魔方是蕴含着强大而神秘的力量，某程度就跟他们的魔法是一样，但即便是他和洛基，也解释不清楚。巴恩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除了队长自己，我们谁都不了解使用这股力量的感觉，我想，你也许可以让这件事过去。”

“然后假装自己不再做噩梦吗？”巴基望着他们，灰蓝色的眼睛里是凛然的寒霜封冻了一般，失去了所有的情绪。就像是一场无声的质问，向这里在座的所有的人——你们能吗？

一阵尴尬冗长的静默过后，巴顿第一个站了起来，他一脸心照不宣的模样上前拍了拍巴基的肩膀，“你累了，今天的训练就结束吧，我猜老贾也会同意我的建议。反正你还得腾出时间整理队长留下的东西，干嘛不现在就去？”

巴基抬眼望向他，如梦初醒似的，显得有点可怜巴巴，他点点头，算是默认这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他不打算追究这些往事，就像他不会再追究他对冬日战士的过去，对巴恩斯中士的过去到底遗忘了多少那样。“好吧——好吧，Cap，过来，我们准备回家了。”说着，他往电梯走去，空气中令人几近窒息的紧绷氛围一下子松弛了下来，所有人都像是在同一时刻想起来自己要忙活的事情似地开始走动起来。这时，巴基又回过了头，冲斯塔克说道，“我从贾维斯那儿借走了样东西，我想你应该需要知道。”

“这没什么。”托尼干巴巴地答道，“我回头会问问老贾这回事。”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