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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版深夜60分# 关键词:【深海】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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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沒有立即回答,他覺得提姆已經猜出來了。他們沉默了片刻,紅羅賓又接著問道,“是‘我’,對不對?”顯然比起一個疑問,這更像是肯定的陳述。哪怕看不見,傑森腦海裡已經浮現出提姆淡漠而疏離的神情,他的反應過於冷靜沉著,偶爾如同武裝起來的蝙蝠俠那樣,就像精準而高效的機器。


他清楚對方擅長隱藏情緒,帶上偽裝冷淡的面具,就彷彿再也不必為翻湧的情感而困擾。但他見識過冰冷的機器一旦暴動起來的,那種令人心生畏懼的癲狂模樣。


“不,”傑森喉嚨一陣乾澀,他辨認着聲音的方向,然後握住了提姆擱在床沿的指掌,“他不是你,他只是……另一個世界的提姆·德雷克罷了。”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對方深呼吸了一口氣,似乎想要藉此保持着冷靜,傑森卻感受到提姆沒有掙脫出來的手掌心裡滲出了滑膩的冷汗,他不由得將他的手握得更緊。或許也不完全為了提姆,他從他身上汲取着鮮活的暖意,彷彿足以使他鼓起勇氣對提姆剖白。


傑森被回憶又一次拽回到那個哥譚,比這兒更黑暗,更腐朽,更墮落。她就像一座已經死去的城市,屍體堆砌無人關心的陰影裡發酵腐爛,惡臭瀰漫,她的所有者用最殘酷的方式將這座城市重塑,為衰落的靈魂注入更多的罪惡與血腥,光明從此遠離了那個地方。


他從未見過如此死氣沉沉的哥譚,剝去光鮮亮麗的外表與不可動搖的秩序以後,獨裁者的恐怖籠罩在城市的上空,成了每個哥譚人心上的陰霾。她看起來遠比他所認識的那座城市平靜,然而,隱藏寧靜下面的暗流也遠比他所知道的那座城市要洶湧。


夜梟,利爪,小丑,腦海中浮現的每一個足以串聯出整件事原貌的名字都沉重地壓在傑森的心頭。瘋狂撕碎了哥譚如履薄冰的安穩,失序的混亂的中心,從那個叫理查德·格雷森的利爪死亡開始。


『理查德死後,我成了第二任的利爪。』傑森還記得那個人坐在落地玻璃窗邊,霓虹燈光映襯着他的臉,尤顯得蒼白,他神情平靜而淡漠,轉向他的視線,一瞬間讓他想到同樣站在月色下與他說話的紅羅賓。


小丑的惡作劇遠遠沒有結束,但夜梟想出了一個絕妙卻毒辣的詭計。他的對抗者之一,那個世界的傑森·陶德成了這場陰謀中第一個犧牲品,如同獻祭般為現任利爪的墮落鋪出了一條鮮血浸染的通路。


惡魔蠱惑著失去所有的人類,以不死與復仇誘惑著他獻出自己的生命。


傑森沒有忘記貼緊着自己的那具身體有多麼冰冷,那雙手握著猶如碰到冰塊似的。『很奇怪嗎?』利爪抓著他的手腕,讓他觸碰那個空蕩蕩,什麼都沒有的胸膛。沒有溫熱的血肉,沒有規律的心跳聲,那裡就像死亡般寂靜。傑森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始終蒼白的臉色,時光無法侵蝕的稚嫩的容顏,都是亡者的饋贈。只聽他冷靜地說道,『如果有任何辦法能夠讓我殺掉小丑替傑森報仇,我就不惜代價。』


“夜梟以一種非常殘忍的手段訓練利爪面對死亡。”提姆始終沒有說話,大抵和第一次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那樣,被震撼得根本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他讓利爪慢慢地步入死亡,最後在空無一物的黑暗中戰勝這種恐懼。”


“神經退行性毒素……”紅羅賓下意識地呢喃,這種猶如倒計時般地剝奪生命的方式,他至今仍為他的身體狀況膽戰心驚,必然無法想像自願吞下毒藥的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究竟如何做想。


“是。”由生到死,自死而生,傑森無比清楚其中的磨人之處,永生的泉水帶他重返人世,過程中徘徊腦海中的聲音卻致使他瘋狂。但總有人不肯放棄他,一遍又一遍,從憤怒與瘋癲中把他拽回到現實之中。然而,利爪卻沒有,他被推下一個深淵以後,更絕望地發現,比起將他拋棄的世界,死亡也算是一種仁慈。“但藥物只是他瘋狂的契機,真正讓他再也無法回頭的卻是在殺死小丑以後……”


如果說一個清醒的利爪,大概只是一個會殺人的紅羅賓,那麼一個瘋掉的利爪,就恐怖得多。傑森回想起他總是毫無預兆地突然向他露出迷幻般甜美的笑容,天真如孩童地沉溺在“傑森·陶德還活著”的幻境裡,他帶著來自地獄的瘋魔與絕望棲身到他懷裡,『我會殺死夜梟,這很難,他掌握了利爪的弱點,但我還是會殺死他。這樣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傷害你了,傑森。』


被夜梟背叛的真相成為壓垮利爪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與他相處的日子裡,傑森就看著這個人不斷地從清醒到癲狂,從癲狂再到清醒。飽受折磨的首當其衝就是傑森自己,他束手無策,既生氣又害怕,既痛苦又哀傷。他每一天必須忍受的,經常便是利爪上一秒說幫助他逃離這個世界,下一秒卻迫使他永遠留在自己身邊這樣的反复無常。


“是他真正把你困住了,還是你放不下他?”


“有時候,他真的把我困住了。”利爪清醒的時候,沉著持重的模樣與紅羅賓那麼相似,傑森總有錯覺,他真正地跟他熟知的那個提姆·德雷克合作。只是加入更多了寸步不讓的反唇相譏。然而,他瘋起來也悄無聲息,好幾次,傑森都沒有反應過來,就突然被放倒了。那種渾身麻痺,抽乾力氣的藥物,讓他大多數時間都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任對方施為。利爪從來不會傷害他,他視他為那個世界的“傑森”的時候,反而珍重他如唯一僅剩的寶物,輕柔溫軟地待在他的身邊,向他絮絮叨叨地那些傑森根本沒有打算知道的事情。“奇怪的是,我不恨他。”


我只覺得他很可悲。傑森心裡默默地補充一句。


“但你殺了他。”


“事實上,他說得對,沒有人可以殺死一個已經死掉的人。”傑森嘆了口氣,“我沒有‘殺’死他,不過,溫度足夠低的時候,利爪就無法活動了。我只是把他凍起來了,然後藏到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我不想他去找夜梟復仇,當然也不能讓夜梟找到他。”


“要是你更狠心一點,或許就能夠真的殺死他了。”提姆冷靜地指出他話語裡的漏洞,但傑森清楚,他估計永遠都不可能真正下得了手。“你做不到,你對他心軟了。”他的語氣平靜得可怕,可傑森明白,提姆這回是真的生氣了,他有時候會像布魯斯那樣,拼命地隱藏自己的擔驚受怕,然後笨拙用嚴苛的口吻彆扭地表達自己的擔心。


“我沒事,提姆。”傑森好笑地伸出手,故意把對方的頭髮揉的一團糟,想像着紅羅賓頭髮亂翹還生着氣的模樣,倒稍稍叫他心情舒坦了一些。提姆是暖的,黑暗中的房間是安全而舒適的,他總算逃離了那個地方,也逃離了那些操蛋的事情。


“你太笨了,大紅。”沉默了片刻,提姆忽然又再次開口,“你本不應該被利爪下毒,你不能太信任‘提姆·德雷克’,這就是教訓。”


傑森歪著頭,無所謂地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他想到他第一次見到那個世界的提姆·德雷克的情景——太糟糕了,哥譚下著雨,他冷得要命,渾身上下,狼狽不堪。穿越通道的餘波撞擊使他受了傷,每次呼吸伴隨而來是肋骨隱隱作痛,他猜也許是斷了,或者裂了。但不管如何,回到哥譚這個事實並沒有令他安心多少。他心煩氣躁地貼著牆壁,支撐着自己往巷子盡頭的光源走去,這時一道黑影從他頭上飛掠而過。一開始他以為是蝙蝠俠,正準備唾棄自己悲劇的運氣,巷子的盡頭迎面走來了一個人。


裹在一身他從未見過的漆黑制服裡的提姆,他臉色蒼白,眼睛卻藍得發亮。雨水順著他的髮梢落下,沿著臉部的輪廓滴落到地上,他看起來像被他嚇到了,震驚又迷惑,表情如同在哭,也彷彿在笑。


那一刻,傑森就明白,這不是他熟悉的那一個提姆·德雷克,這裡也不是他認知裡的那個哥譚。平行宇宙這種論調,他素來接受良好,他有過一段這樣的歷險經歷,也清楚那些世界微妙的異同。


『傑森……』顫抖的聲音如同嘆息,興喜莫名,哀痛萬分,混在雨聲裡,傑森還以為不過是自己的幻聽。他迎著他悄然而來,神情恍惚,眼睛睜得大大的,彷彿這樣才能把他看個分明。


那個時候,傑森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奇怪的是,他卻無來由地一陣安心,他極其放鬆地衝他微笑,『嘿,我知道我現在看起來有點糟糕,所以麻煩……呃,你還是叫提姆·德雷克吧?』


對方一下子清醒過來,謹慎小心地打量了他好一會兒,那種表情,就像紅羅賓審視着些什麼時候會露出的神色。隨後,他伸出了手,扶住傑森,隔著衣服他都感覺到身邊的人那種霜雪般沁涼的氣息。


『你很冷?』


對方古怪地看了一眼,沒有回答,反而冷靜地指出,『你是傑森·陶德,卻不是我認識的那一個。我研究過多元宇宙的理論,沒想到理論成為現實的一天居然是因為遇上你。』他似乎在冷笑,但那種眼神太過深沉,傑森沒看懂。只是,那一刻,他認為自己可以相信這一個提姆·德雷克。


至今他仍無法判斷,到底最初給予他信任的這個決定,究竟是正確還是錯誤。


=

這大概是一個神經病何苦為難神經病的故事?

改編了一下地球三的故事,其實我覺得夜梟巨巨也是個慢有意思的人,他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扭曲,人物特徵有點太鮮明了。簡單來說,利爪提姆的悲劇源自於夜梟巨巨差不多把理查德的事件在他身上重演了一遍,讓他失去所有以後操控他。但小瘋子畢竟是小瘋子,他是真心實意地要殺掉夜梟,與此同時,他也願意在此之前繼續當夜梟的共犯。

連我自己也不清楚小瘋子的哪一面更瘋狂,到底是冷靜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還是沉溺在幻想之中擁抱幸福的時候?所以說,之所以叫他小瘋子,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順帶一提,每次寫到提姆一針見血地戳二少的時候,我都有種微妙的好像他是捉姦在床的囧感。不過我保證二少對小瘋子真的沒有任何“喜歡”的意思。而且小瘋子愛的也不是他,儘管他愛的傑森已經死掉了,那也是他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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