囤粮自留,欢迎打钱
随时欢喜亦随时嫌弃
别问,问就是没有下文

【承花】Life is like a boat CH.4

投我以肝,報之以肝。 @一鍋老鴉湯  @非脍 

×生存院妄想劇情,花京院病弱注意。
×時間線為三部結束之後到四部,中間部分劇情可能比較跳躍,請勿見怪。
×梗概:花京院雖然活了下來,但他意識到自己即將面對的是與過去十七年來完全不一樣的人生,他要開始學會怎麼樣在創傷之後重新站起來,再一次與承太郎並肩。


4


因為承太郎回來了,每日一張的明信片又雷打不動地送到花京院的床前。有時候他算著時間差不多便站到窗邊,只為了驚鴻一瞥的身影,飛快地掠進醫院的大門,好似還能在空氣中留下道殘影一般。承太郎總是每一天都來,他們卻從未見上一面,他也像是再沒有踏足他的病房,那一天彷彿就是花京院不真切的一個夢。


他真的來過嗎?就坐在邊上注視着他的睡顏嗎?花京院偶爾心思閃過那麼一丁點兒的不確信。


之前醫生答應下的推拿的療程總算開始了,那並不比他獨自一人支撐着這樣孱弱的身子骨站起來走路容易。時常是做完推拿之後,他倚靠在床上,擺出什麼樣的姿勢都不舒服,腰椎附近好像是嵌入了針氈裡頭似的,隱隱約約地酸楚與刺痛,滋擾着他的神經。他翻身也不夠方便,一不小心就扯到什麼地方,筋骨一下子就跟拉斷了似的鑽心地痛,好幾次將他眼角的淚花都逼了出來。可他只能咬緊牙關地忍著。


他抓著承太郎送來的明信片轉移對痛楚的注意力,幾乎眼冒金星也要認真辨認上頭的字跡。承太郎開始跟他描述之前那場短暫的旅途,沿途的風景,席捲的風沙,看不到邊際似的荒涼塵土,全是明晃晃的金黃色。太陽曬在沙子上,路都是滾燙滾燙的,中午的時候,連駱駝都不願意經過,天空連只飛鳥都沒有。可晚上又冷得承太郎髮梢都結成了冰渣,他們偎靠在駱駝身邊睡覺,有股子臭烘烘的味道,回來後幾天都沒洗乾淨。花京院努力地想笑,承太郎不算是有潔癖,但他卻能想像得出來他因為那股異味幾乎要神經衰弱的模樣,表面上不太容易看得出來,可花京院定是能夠發現的。然而,實在笑不出來,實在太疼了,他連動動根手指都像是受刑一般。


承太郎又給他描述某個神廟的一角,壁畫已經剝落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沙塵的侵蝕,上頭的人物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好像是個祭祀,古代埃及的人生活裡,彷彿一舉手一投足都在神明的窺視下,他們離他們的信仰那麼接近,因此他們總是那樣地虔誠。承太郎不研究這個,沒有再跟花京院多說,花京院再好的想像力,也不知道他到底遇見了那座神廟。底比斯那兒遍地都是遺跡,好像生怕神蹟隨時會發生,三五步就是宗教意味濃重的建築,步行期間的時候,好像是走到了神話裡頭。


他想告訴承太郎上一次來埃及的時候,他做的一個夢。夢裡有許多稀奇古怪的半人半獸圍著篝火跳舞,火焰搖曳恍惚,他的夢真實又虛幻,他好像能觸碰到火苗的炙熱,又彷彿只是夜裡冰冷的一絲慰藉。可惜他現在怕是下不來床,他好幾天沒有給承太郎回信,承太郎沒有多問,然而,留給他的明信片裡,字裡行間都像是透著憂心。


他跟醫生描述了現在的情況,對方的表情大抵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責備,可他總是盡責的,不能看著病人成天成夜地不能成眠。於是他開始給花京院開了肌肉鬆弛劑,這似乎真的確實可以減緩推拿過後疼痛的現狀。


但是,花京院不喜歡使用肌肉鬆弛劑的感覺。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第一次嘗試肌肉鬆弛劑的那種恐慌,和那種在絞痛中抽搐痙攣完全不一樣,痛苦讓他意識到他真真正正地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努力地呼吸每一口空氣跟這具被判了刑的身子頑強較量。可是當他被鬆弛了下來,麻痺的感官好像將他整個人都拖著往下沉去,他明明安穩地躺在床上,感覺卻好像從雲端下墜,一直墜落,最終落入水中,不斷地往下沉,再往下沉。他想攀附着些什麼,抓住些什麼,可他甚至感受不到他的手手腳腳在掙動,他惶恐地目睹飄蕩在空氣中隨時要消散的翠色,心跳到了極點,彷彿下一秒他就要死了,又一次地死去。他害怕得要命,呼喊卻哽在了喉嚨發不出一點聲音。他就這麼眼睜睜地望著天花板,死亡似的空白,近乎叫他暈眩。直到他發現他的指尖開始恢復知覺,然後一點點的,身體的感覺漸漸回歸,渾身上下又沉重又粘膩,他才虛脫了似的扒住了床單,大口大口地喘息。


花京院想,他還是那麼地害怕死亡,這種無聲無息地,無助地死去,而死亡之前,他竟什麼都沒能做成,連發聲都那麼艱難。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軟弱不堪,一直像雌伏在內心深處的暗獸,等著什麼時候鬆懈了就反咬他一口。從他頸項之中,狠狠地,鮮血淋漓地蠶食了他。


人類到底為什麼可以這麼地脆弱,又怎麼地堅強?


他努力地活下去,只因真的畏懼死亡,可是他已經戰勝了死亡,卻竟然又害怕活下去。


=


好些日子過去了,承太郎終於又收到一條花京院給他傳呼的信息,確切來說,應該是好幾條。他好像突然又有了太多話想對他說,轉化成傳呼機上平板的文字也顯得雀躍的滔滔不絕。他仔仔細細地閱讀上面每一句話,認真又小心翼翼,他總會想像花京院站在電話機前的模樣,他應當比他之前見的時候更為瘦削了。他去拜訪醫生的時候,聽說花京院提出的兩個療程,都是頗為費神。


承太郎不會規勸花京院可以不用這麼拼命,也無需這般著急,他總是能等,他的耐心對著花京院,無論如何都是會有的。然而,這是花京院的決定,承太郎不能替他去安排他往後的人生。他如果決心要站起來,要親自走到他的面前,那這便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花京院醒過來之前好一陣子,承太郎是睡不安穩。總會半夜從夢裡驚醒過來,夢到些什麼已經全數忘記了,這個時候他就會偷偷溜到醫院來,看花京院一眼。他從未將此事告訴過任何人,似乎也沒有什麼人值得一說。但他總能在望著對方熟睡的容顏中找回到平靜。


他還活著,那自然是什麼都是好的。


花京院願意說的事,他就安安靜靜地聽,每一字每一句彷彿都珍而重之地放在了心上。他想,要是許多年過去之後,對方忘了些什麼,他還可以告訴他,某年某月,你說北海道四月的櫻花很美。那時候,花京院便會了然,將他的話接下去,他或許會形容花的顏色,又或許會描述當時的天空。這些事,承太郎全都一一想像過。


他現在告訴他,是從醫院走廊看到的景象,一對夫婦,帶著小孩,一個家庭,生離死別,坐在廊道上的目光渾濁有些呆滯的老人家,花京院沿路走過,看在眼裡,又複述給承太郎聽。他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走廊時而過分的靜謐,又突然爆發出尖銳的聲音,他似乎也覺得心神不寧。他擔心落下的功課和課時,指不定要留級。還掛念遠在日本的父母,這麼突然走出來的自己彷彿極為地不孝順。他漫無邊際地說,被傳呼台轉成了一個個生硬的字眼,灰白的底,灰黑的字,又一個個地映入了承太郎的眼簾。


他最後說,這是最後一條信息,請務必替我傳達到。措辭禮貌而鄭重。內容卻是開羅的麝香葡萄上市了,聽說都是又圓又黑又多汁,釀酒最好,吃起來也甜而不膩。承太郎沉默着看完,突然站了起來,他跟喬瑟夫交代了一聲就往醫院走去。探視的時間快過了,他下意識加快了腳步。經過集市的時候,果然有人兜售葡萄,他卻看也不一看一眼。旁的人看來,他興許是趕赴一場約會,只有他明白,腳底下已顯得有些慌亂的步伐。沒來由地心焦,也沒來由地恐慌,直到他真正地站在了醫院的樓下,這時大門已經關上了,裡頭只有零星走動的人影。


承太郎又放慢了腳步,走到花京院病房的樓下,他的房間亮起了燈,暖黃色的光透出了窗戶。他忽然就鬆了口氣,壓低了帽簷,“真是夠了……”聽起來像是某種含糊不清的抱怨,可他卻到底還是難得地露出笑容。就是哪怕沒有人看見。


-------


最後承承那段可能有點難懂,但其實聯繫一下原著就明白了呀XD

感謝提供了這個思路的心髒的小伙伴卷兒-3-【第一次我自己講出來這個梗的時候都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呢………………

祝福大家食用愉快,我覺得埃及篇差不多可以結束啦,接下來是回日本,我超想寫拜訪花花家那段的誒其實………………


评论(14)
热度(25)

© 一品亂炖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