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版深夜60分# 关键词：【深海】 （8）
“我餓了。”他們沒有沉默太久，傑森這句話就像一個訊號，所有事情都到此為止，更多的他也不願意繼續談下去。哪怕對面的人是提姆，他仍是決定把僅剩那點秘密全部埋葬在心底里。
提姆陪著他下樓，布魯斯和迪克已經在餐桌前落座，即使沒有看見，他都感覺現場緊繃着的氣氛。他猜他們又吵架了，但他確信他並不想知道他們吵架的內容。提姆指引他到坐到旁邊的位置上，阿爾弗雷德替他擺上了餐具，他一邊這麼做一邊告訴他那些刀刀叉叉都放在哪裡。傑森不太好意思地向他道謝，待在莊園那麼久，他認為自己最不適應的就是這件事。彷彿又回到了孩時，他剛剛住進來，成為“小主人”，阿爾弗雷德用他那種“古板”而平緩地語氣叫著他“陶德少爺”，每回都令傑森忍不住渾身一抖——莊園的管家極少真正地生氣，他挑眉，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會用那種不贊同的目光盯著人，連蝙蝠俠在這種眼神下都不由自主地變得渺小，最後只能乖乖聽話。
他知道阿爾弗雷德現在並沒有露出那種“你顯然已經做錯”的表情，一旦想到這位腰板始終挺直的老管家也許有可能露出比這個更“狠”——幾乎意味著阿福悲傷地注視著他——的表情，傑森的胃就開始往下沉。他竭力地希望現在最好有什麼人說些什麼，好叫他從這種窒息的沉寂中解脫出來。
布魯斯輕咳了一聲，蝙蝠俠善於偵查善於尋找對方的弱點與破綻，但有時候他的確不是那種擅長察言觀色的角色。“你感覺怎麼樣，傑森？”傑森以為開口的人會是迪克，顯然此刻他還生着悶氣。迪克生氣的時候總是特別沉靜，直到他忍不住爆發以前，任何人都別想從他嘴巴裡撬出一個音節。
“還不賴。”他戳著餐盤裡的食物，感覺那顆應該是西蘭花，“但你應該改良一下這個副作用，我現在太容易犯困了。”他把食物送到嘴裡，不出所料的確是西蘭花，然而濃郁的奶油味直接在他味蕾上炸開，傑森嫌惡地蹙起眉頭，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我還以為是芝士焗西蘭花！”
他聲音不大，飯桌上的人還都愣了一下，但是沒有人說話。他感覺到一直站在他背後的阿福好像整個人都繃緊了，如臨大敵似的。傑森眨了眨眼，沒反應過來——他只是想，小時候他的確有那麼一陣子特別喜歡吃奶油味道的東西。生活在犯罪巷裡，奶油對他可是貴重品，他路過那些蛋糕店，甜膩的奶香味總讓他心馳神往。後來他成了布魯斯·韋恩的養子，就彷彿吃不膩似地變著法求阿爾弗雷德把所有的食物都熬到奶油裡去。他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布魯斯每一晚坐在飯桌前，幾近絕望地拉長臉，神經兮兮地盯著餐盤裡黏糊糊的食物，就像那是阿卡姆大聯歡，令人難以忍受。很久以後，他意識到芝士比奶油好上一百倍，充滿那種油膩膩甜兮兮的奶香味製品反倒成了他的噩夢。
然而，他已經很久沒在莊園裡吃過飯了，他猜阿福對他的一部分口味還停留在他死掉以前。阿爾弗雷德不應該遭到他任何的抱怨，他死了，韋恩莊園的時間有一部分永遠停滯了。
“好吧，我的意思只是，也許芝士焗西蘭花會更好。”尷尬的沉默讓傑森徹底投降，他故作輕鬆地聳聳肩，將第二顆西蘭花送到嘴裡，證明他對奶油味依舊接受良好。
這時候，提姆似乎有些艱難地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問道，“你還沒有概念，對不對？”
“什——”傑森這才完全醒悟過來，其他人在那個瞬間想到的究竟是什麼——他聞不到了，那麼香濃的奶油味道，他在咬下那顆西蘭花以前，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哦。”
一時之間，他也沒法組織語言，只好乾巴巴地又說了一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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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特別不好寫，我不想著重地去刻畫傑森失去嗅覺這一點，但輕描淡寫好像同樣做不到。接下來是更痛苦的吵架…………大少與傑森的相處真的是我寫過那麼多關係中最苦手的了，從開篇到現在我都還沒能想像出他們會怎麼樣展開對話OT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