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亂炖

X月X日，大雪，仍在持续

天气很不好，我待在房里，并没有出去。

这个季节下这么大的雪，即使是在这个地方，也是十分反常的。

我听到租屋楼下的几位夫人在茶会间议论纷纷，都说这气象不同寻常。

末日之说又开始在街头巷尾里蔓延，仿佛上帝对人类永远都不会满意。

事实并非如此。

我与Archer都明白，神始终爱着世人的，祂总会原谅他们的愚蠢同无知。

原谅他们的罪恶。

这其实正是我的过错。

前两日的对战里，我开启了准备多时的霜雪之阵，大型魔术在启发后就无法停止。

我原以为这足以能够捕捉到我的好对手。

然而，没想到他们最终破除了Archer的固有结界离去。

先前他与我说，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情，没有人能靠近帷幕背后的所在。

他怀疑对方并非是活人。

但不管如何，被Archer最后一击击中的那位Master，恐怕也命不久矣。

我也就没再担心。

接下来我该养精蓄锐，等待天气好些了，雪停下来的时候，我便会到大街上去。

还有三位好对手，我就能够达成家族多年来唯一的夙愿，成为振兴他们的唯一一人了。

伊凡①

Archer向天射出那一箭，他的对手并没有觉察那并不是无法捕捉到迅影般的Servant的身影而射歪的一箭。那支箭并不是结束，而仅仅只是刚刚开始。他的对手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下一刻，便落入了他的圈套里头。

圣所拔地而起，周围景色骤换，介于现实与幻想之间的真实呈现在他们的眼前，魔术师与从者立即意识到了这是个心想具化而成的，属于Archer的固有结界。洁白矗立着的柱子，构建出来的纯白无尘的建筑，它就像一座供奉祭祀的神庙那样普通。燃上的立灯火柱，明明晃晃，出现在庙庭中央的是座铜祭坛，祭坛后面又是金色的香坛，背后是飘荡着的巨大的幕幔，帷幕中央隐隐约约可见一具精巧的木柜。金色镶边的柜沿镌刻着繁复细致的雕绘，如同工匠们所祈愿的永生不朽，一对基路伯展开双翼遮掩着恩赐之座，仿佛那围出的空间里，能窥见上帝降临人间的圣洁的阶梯。

从者惊疑不定，这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个单纯的拖延着他们时间的固有结界。

Archer也清楚，他的敌人已经意识到了，在这个地方，神圣的殿堂里头，任何人都需得缄默，需得虔诚，哪怕是无数人所期盼希望而成的不朽的英雄们也好，都会在这儿被限制了力量。从者傲人的竞速技能恐怕已然无法发挥出原来的威力，对于Archer而言，这毫无疑问就是一个移动的标靶。

更重要的是，无论如何，没有人能活着靠近这个虚幻世界的中心。亵渎至圣所是必须付出死亡作为代价，没有牺牲，没有鲜血，没有大祭司，便焚不起天堂之云，筑不起通天阶梯，神不愿意面见，也就不会赐予福泽与恩典。

他们已经束手无策了，立于高柱中瞄准着敌方的从者的Archer是这么想的。

但这里也并非一个杀人所。

Archer将希望寄托于结界之外，正在运转起大型风雪魔术阵的Master。他将对手们禁锢于此地，直到割裂荒原的冰雪袭来，无人能够抵御的寒冷携着飓风的怒吼将降临在他们的对手们的身上。他们不仅会被封住行动，甚至有可能在这样的冰冻中逐渐死去。

人类总是脆弱的，与英灵是不同的。

Archer击出了第一击，以速度见长的从者，即便是失去了技能，也不会轻易地被击中。他如同一缕青烟，悄然地滑过了那些梁柱，身影藏匿在灯火底下的黑暗中，窥视着Archer下一步的行动。

这并不是需要思考对策的进攻，Archer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出了第二击，从者像是堪堪避过，然而，从他回过头来安静地望向Archer的那双眼睛里头，Archer意识到对方仍是游刃有余。他花了一些心思寻觅试图接近至圣所的敌方的御主，她聪明地没有靠近那里，恐怕她已从那吸附她的魔力的这一点上瞧出了点端倪。于是，Archer放心地发动了他第三次的进攻，那阵雾气般的身形飞快地掠过了好几根石柱，石头敲击在柱子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

Archer并不觉得气馁，他追逐着杳杳烟云般鬼魅的身影，不紧不慢，不慌不忙。他们逃不出这个固有结界，那么他就总有机会击中对方。他只需要那必杀的那一击，前面无论多少的失误都不要紧。

因此，他又再一次朝着Rider射出了另一击。如同意料之中那样，从者几乎是从容不迫地闪过去了，他再次回过头来与Archer对视，平静的目光里闪烁了一丝狡黠的得意。Archer皱了皱眉，他并非故意是要挑衅自己，只是自信地笃定了些什么。些许Archer所不清楚的一点点变故。

然而，对于Archer来说也一样。接下来这一次的攻击，无论对方的从者躲往哪一个方向，无论对方的从者速度有多么地疾如电闪，哪怕是Archer闭着眼睛，他也绝对会投得中。这是注定了的，无可逆转的一次必胜的打击。

便是在这时，整座圣所如同从中心开始扩散般地明显地摇晃了下，像是地震，碎裂的石柱仿佛随时都要轰然倒塌。幻想心生具现而成的固有结界正在崩溃——这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Archer惊愕地回过头，至圣所正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就像凤凰涅槃似的景象。照亮了整个空旷的，静谧的庭院。一旁的长明灯火，竟然都在此刻黯然失色。

火光明灭之中，Archer依稀见到一个同样被焚烧着的人形在烈焰中痛苦挣扎，嘶吼哀鸣充斥了整座圣所，回荡在穹顶与柱石之间——那显然不是人类，而是类似于某种魔术召唤或者某种魔术礼装，它本就不是活物，它亵渎至圣所也不会感到任何的罪恶与懊悔，它甚至不会为它的行为而忏悔。

Archer到底是大意了，他被对方的从者牢牢地吸引住了视线，却没有想到魔术师向来狡猾。他们懂得的与大祭司们一样地多，他们有着供他们驱使的使魔。他们有些并没有任何的信仰，他们不会向上帝祷告，不会感到卑微与虔诚。

眼看着Rider正冲往他的从者，他们会在固有结界完全消失的那一刻迅速地消失在天际，Archer恐怕追之不及。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圣所逐层瓦解倾塌的一刹那里，Archer有了决断。

他会弥补他的失误。以他的方式。

最后一击，必然击中的那一击，他朝着对方的Master射去——

敌人才失去踪迹的那一刻，圣所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天空突然下起了雪，周围狂风大作，模糊了视野的风雪中，他的御主缓步而来。就像出现在天地一片白茫茫中的唯一一道颜色，鲜明而亮烈。

Archer抱歉地摇摇头，“是我大意，让他们逃了。”

“没关系。”伊凡抬起头，漫天风雪里，他的表情就如同冰霜般一样凛冽冰冷，“无论如何，这一战，仍是我们夺得了胜利。回去吧，Archer，接下来的天气会越来越糟。”

第三章•完

标注：

①：伊凡就是维克托莉娅的家族在巴斯蒂之前唯一一个得到了圣痕参与圣杯战争的“家族英雄”。他以与巴斯蒂同样的圣遗物（即《雅煞珥书》古卷存留的残页）召唤出了Archer参加圣杯战争。最后一战惜败，没有能捧起圣杯。尽管如此，他在家族中仍然被奉为“传说”一般的英雄人物。留给后世的有一本详细载录了关于当年圣杯战争一切的日记，但最后几页残缺了，原因不明。这也是导致家族对于他的故事存有争议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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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麻瓜大大去世之後心情一直調整不過來，連續兩天都沒上網，也不想和人說話，也不想見人。這一戰本來是精心準備的伏筆，結果最後只能把原來的劇情走完。太對不起修羅了。

真的有想過要好好打一場，但是真的沒有辦法做到了。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