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蘇】恰少年 幕一
×梗概：一個徒弟苦苦暗戀師父但其實師父什麼都知道的雙向暗戀故事。
×修仙AU，私設繁多，含瓶邪/花秀等CP。
幕一
秋日，艷陽高照。
陽光透過葡萄藤架的枝葉縫隙照下來，斑駁細碎地落在黑瞎子身上，他咒覆雙眼，一動不動地躺在躺椅上，蘇萬平日里只能看見黑瞎子臉上咒術封布，此時自然不知道他睡著醒著。
他手裡還端著碗陽春面，從昨夜就開始熬的湯，今天早上新鮮炸好的蔥油，上頭再鋪上兩塊爽口的半肥瘦和幾顆小白菜，香氣四溢，令人食指大動。蘇萬躡手躡腳地靠過去，正要將麵條放下，就聽見黑瞎子突然開口，“偷偷摸摸的做什麼呢？”
“怕吵到師父歇息。”知道黑瞎子醒著，蘇萬便不再畏首畏腳，碗筷都放在矮幾上，大大方方地在一旁馬扎落座，順手點起香爐內的清心凝神香，煙氣裊裊，升騰而上。“師父，吃麵吧，我還泡了壺明目茶，一會兒給你拿來。”
“放著吧，天氣太熱，沒什麼食慾。”黑瞎子擺擺手，依舊懶懶地臥坐在躺椅上，不願動彈，“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嗯。”
“什麼時候走？”
“待會兒就走。”
“怎麼，之前要下山的是你，現在跑來我面前委屈的也是你，感情我養的不是徒弟，還是祖宗不成？”
黑瞎子喉嚨裡哼笑一聲，倒沒有責備的意思，只可惜分別在即，蘇萬沒心情分辨他其中調侃之意，反而悶悶地說道，“下山歷練是為了有朝一日不成為師父的包袱，好好替師父送升，這與我捨不得離開師父又不衝突的，我還巴不得留在你身邊侍奉一輩子呢。”
想著要離開黑瞎子，蘇萬千迴百轉的心思早繞成了團團解不開的結，情急之下，都忘記先前如何重重顧慮下痛下決心，反倒脫口而出就是一句真正心底里的聲音。回過神來，蘇萬不由得十分心虛，黑瞎子什麼樣的人物，自己那點心事，不是拼了命壓抑著，怎麼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藏得住。不正因為擔心揭曉一刻，連師徒情分都沒了，才要趕忙從這院子裡逃出去的麼？總不能臨門一腳，前功盡棄吧？
他惴惴不安，心懷忐忑，黑瞎子卻喊了他一聲，“萬萬。”
“師……師父……”他低著頭，不敢去看黑瞎子，沉默了片刻，男人的呼吸清淺，叫他耳道轟鳴的，全是自己亂序的心跳聲，蘇萬忍不住悄悄抬眸，偷瞄了一眼。發現黑瞎子望著他，慣常熟悉的微笑，有點兒危險，又有點兒神經兮兮的，意味深長得叫人不敢細思。
黑瞎子說，“雖然從前送到我這兒來的徒弟，都會為了討好我做許多的事說很多的話，但像你這麼心口如一的孝順弟子，還是頭一個。莫非……”
男人故意停頓了一下，蘇萬登時心如鼓譟，生怕他下一刻就將他藏著掖著的不堪心思全數揭穿，他拼了命地克制著自己不要顫抖，死死地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莫非你等著送升之後，往後繼續提攜你？”
聞言，蘇萬不知道內心該說鬆了口氣，還是難掩失落，他尷尬一笑，掩飾其中翻湧激盪的心情，“當然，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等你飛升上界，徒弟自然跟著沾光了。”
不料黑瞎子聽著，輕輕地彈了下額頭，笑得意義不明地盯著他片刻，便換了個話題，“蘇萬，你跟在我身邊算最久一個徒弟了，總不出師也不成。不過這回你下山，外頭不准報我名號，惹了什麼麻煩不要指望別人來幫你，更別想我會替你出面收拾爛攤子。等你這趟真的活著回來，就算學有所成了。”
“師父怎麼說得好像你已經知道我要去哪兒歷練似的……”
“怎麼，你不就因為知道了古潼京，才嚷著要下山去見識見識的嗎？”黑瞎子飛快地打斷了他，唇邊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一甲子前你那便宜師兄沒能從裡頭帶回來的東西，我可就指望你了，別給師門丟臉。”
“師父，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
蘇萬也是前不久才偶爾得知，古潼京裡有個東西，一直都是黑瞎子需要的，能解他雙眼帶來的困境。六十年前，這座神仙城開啟時，他的師兄吳邪就曾走過一趟，然而最終什麼都沒有帶回來。他本想着藉機離開黑瞎子一陣，知道這事後，自然怎麼也要去試一下。他自以為瞞過了瞎子，想著成了就當作個驚喜，不成他沒說也不會惹人失望，可是，黑瞎子到底還是知道了。
他心中多少生出幾分懊惱與沮喪。
“小兔崽子，這世上就沒幾件你師父我不知道的事。”黑瞎子嗤笑一聲，“你啊，太年輕了。”
“這要萬一我也沒拿到那東西怎麼辦啊？”
“涼拌。”黑瞎子無所謂地攤了手，看著蘇萬一副瞬間生無可戀的難受小表情，又伸過手來揉揉他的腦袋，“放心，就算真丟人了也不會把你逐出師門的，我還等著你給我送升呢。”
“可……可是……”
這話一出，蘇萬反而真的急了，黑瞎子明明知道，要沒有得到那樣東西，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渡過天劫成功飛升的。否則，當年意氣風發桀驁不馴，千里一箭穿雲驚絕四海十六洲的黑瞎子，如今又怎麼會偏安一隅，待在不殊山上這小小的小院子，終日放任自流閒散度日、這般聽天由命？
“行了，去吧。”說著，黑瞎子重新躺了回去，漫不經心地從懷裡掏出個東西丟到他懷裡。“這枚金鈴，你系在送你那把刀的刀柄上，等你什麼時候出刀不驚動鈴響，你就可以開始跟我學弓了。”
“那驚鳳……我還帶嗎？”
“帶上啊，我用不到它了。”驚鳳是當年黑瞎子一戰成名的弓，蘇萬聽聞他曾在東海上射出一箭，千里奔襲，萬里追魂，一助吳山派的吳三省誅殺了當時妖界一位上古大能的墜魔殘魂。從前這人名不見經傳，此後再也無人膽敢小覷於他。“上面有封了三支以我神魂為鑄的箭，用你心頭血牽引，就可以當場激發。但不到萬不得已走投無路，別輕易暴露保命手段。”
“這你就放心吧，師父，你徒弟我好歹跟着你這麼多年了，肯定不傻。”
回答他的只有黑瞎子一聲悶笑，蘇萬也自知這是叮囑已盡，他不該繼續流連了。想到這裡，他緩緩起身，向黑瞎子深深一拜，而後說，“師父，徒兒下山了。”
“你還真能放心。”一旁的屋內，緩步邁出一人，明明日頭毒辣的天，他卻身披狐裘，手裡還抱了個暖爐，非但一絲汗水都見不到，他才走進，就隱隱透出一股寒氣。
躺椅上的黑瞎子偏過頭，笑了笑，“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蘇萬是我親自教出來的弟子，他有幾斤幾兩，我這個做師傅的能不知道麼？”
“對汪家來說，這可是最後一次絕地反撲的機會了，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送他入局的可是你，我擔心什麼？”黑瞎子唇角上揚，似笑非笑，“別事到臨頭才來心慈手軟，這不像你，吳邪。”
“放屁，我是個好人，一直都心慈手軟。”
“行了，蘇萬機靈着，他有分寸的。”
“這回黎簇那小傢伙也在，我最怕這些孩子湊到一起，一個比一個趕著不靠譜。”
“時代不同了，小年輕的天下，操心不來這麼多。”眼見着擱在矮几上的面似乎要涼了，黑瞎子拈了個法訣，連帶著新鮮的熱氣，一塊封存了。吳邪頓時覺得光線太猛烈了，葡萄藤架都擋不住，實在有點瞎。
他挨著其中根支架，說道，“瞎子，你說實話，我是不是你不最待見的一個弟子了？”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客戶服務很重要的，和喜不喜歡沒有關係。”黑瞎子頓了頓，又說，“再說，你不是好好地活著，怎麼跟為師說話？”
“我知道，蘇萬確實比我孝順。”吳邪摸著良心，一副“臣妾做不到”的模樣說道，“但要孝順到床上，這種事看來還是只有萬萬才能做得到。”
“呵呵。”黑瞎子冷笑一聲，“我是難得親自收個徒弟一心想他繼承衣缽，哪裡知道他只想睡我，這等欺師滅祖大逆不道，等他回來看我不收拾他。”
“不過說真的，我以為你又要說‘像我這樣的人，注定孑然一身地來，孑然一身地走’這樣的話了。”黑瞎子這些年和蘇萬之間那些道不明說不清的，吳邪早就看個分明，他原來覺得他這個小師弟多半沒戲，後來品着品着，又認為黑瞎子也不是真的沒這心思。“說說唄，你和蘇萬這到底唱的哪一出？”
“當初的計劃，我問過你唱哪一出了？”黑瞎子歪頭一笑，笑得吳邪自問有幾分虧心，不過他只是隨口這麼一說，倒沒有真要把陳年往事都給挖出來的意思。“啞巴呢，沒跟著你？”
“他替我去送蘇萬了。”
“多謝的話，我就不說了，這幾天你就留在這兒吧。”
“我本來就沒打算走。”吳邪吹了聲口哨，院子外頭摸進來了一隻大黑背，威風凜凜地站在院子中央，活像狗王降臨。“其實你要告訴蘇萬，你的眼睛已經有辦法了，這回我估計還真騙不了他。”
“那你的局就作廢了。”
“現在汪家要不入局，我這局也不成啊。”
“你是不是雨村春雨纏綿的住傻了，哪裡來這麼愚蠢的顧慮？”
“我心思重，為人悲觀，你第一天認識我？”儘管開著玩笑，吳邪眉宇間仍有幾分憂心忡忡，主要是古潼京這地方，他都險些出不來，這回汪家逮著機會背水一戰，蘇萬又是懵懂無知騙去做餌，能一網打盡，徹底杜絕後患自然最好，萬一賠上了蘇萬——吳邪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他實在想像不出來黑瞎子真正生起氣來的模樣。這人常年與心魔為伴，任何時候都表現得極其冷靜克制，這種沉著鎮靜跟張起靈又完全不一樣，是一種隨時可能爆發的、充滿了危險和戰栗的冷，猶如冰下萬丈深淵裡噴薄而出的熊熊岩漿，叫日月顛倒，山河傾覆。
蘇萬如今就是這人心頭上那一點硃砂，鎮住了底下那些妖魔鬼怪，他要不在了，這世間，黑瞎子就沒有什麼可顧忌的了。
事到如今，吳邪罕見有些茫然，曾經彌天恨意消散後，他發現他已經會猶豫掙扎了，自己這麼做到底對是不對，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沒有想像中那麼無可動搖。
“小三爺，為師再教你一課，你現在得要學會相信別人。”黑瞎子忽然笑了一聲，又輕又快，“就從你師弟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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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陰謀詭計的可能會很失望，本文背景設定的時間線是在吳邪已經把汪家搞得七七八八後開始的，所以沒有那麼多陰謀，就是刷刷副本談談戀愛順道打個BOSS回家結婚的小故事。
之前寫廢了一稿，這是重寫的。
其實故事很早就構思過了，還在我當初看《沙海》的時候，還答應了朋友，她寫瓶邪的部分我寫黑蘇的部分。可惜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成，現在趁著沙海劇版重拾熱情，就決定開坑。瓶邪的部分不知道有生之年你們有沒有機會看到，不過起碼我負責的黑蘇的部分還是可以努力努力的。
劇版沙海的黑眼鏡簡直太是我杯茶了，當然吳邪更不用說了！太好看了，現在每週活下去的動力就看追沙海的劇版XDDD推薦大家也要去看！
至於這個故事，還是稍微說一下，本文的境界劃分是這樣的：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煉虛-大乘-渡劫飛升。
雖然是修仙，不過是個普遍低魔的世界，不會至於到元嬰遍地走，金丹不如狗的情況。目前蘇萬就是金丹，但其實已經很強了。修為最高的是小哥和瞎子，因為我不知道瓶邪那部分我朋友會不會有機會回來寫，所以稍微劇透一下，小哥大乘圓滿隨時可以渡劫了，但他想等吳邪一起，瞎子因為某些原因卡在了大乘時期但並不能渡劫，這個涉及後面的劇情，之後慢慢解釋。
這個故事裡，作為通天路的建木因上古大戰斬斷了，飛升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大家都在想方設法解決這個問題。而當初引爆所有事情的，就是小哥第一次渡劫（外人以為失敗了，其實天劫是渡過了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飛升上界）後失憶引起的。小哥三次以張家族長的身份入世，都是為了解決這件事。加上汪家搞事，本來事情應該可以解決的結果變得很複雜，之後吳邪佈局，重開天路，並且鬥倒了汪家。本方大世界現在已經可以渡劫飛升了，所以大家心思活絡起來，想盡辦法提高修為。於是有了二進古潼京這件事。
蘇萬之所以會被捲入是吳邪設計的，因為他需要一個人來替他引出那些心懷不滿私底下準備復仇的汪家。故事就由此展開。大家接下來可能會看到很多劇版裡的人物並非出現在應該出現的時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反正我只能說汪家不會是最後要打的BOSS，畢竟我說了嘛，這個故事裡，修為最高就是小哥和瞎子了。不能太掉逼格。
至於其他人，差不多大部分都在元嬰化神這些等級。煉虛什麼的多半都在閉死關，兩個大乘時期的其他人並不知道他們就是，外界人只知道本方大世界唯一的大乘期是張家族長，不過大家都以為張家族長閉死關。小哥的族長身份沒有那麼多人清楚的，但大家都知道啞巴張很厲害就是了。而瞎子，因為某些原因他當年出道是封了自己半數修為入世的，大家覺得他差不多就是化神圓滿煉虛剛突破，正要準備閉死關的節奏吧。
閉死關的意思差不多就是不突破就等於隕落這樣，也可以說給了個暗示這個人從此就不會再出現了。但閉死關這種事通常不會到處亂說，畢竟修為最高的人要罩著門派家族很正常嘛，大家就猜來猜去，之後也會稍微提一下。
大致就是這樣吧，還有什麼後文如果沒提但設定需要有的，會陸續解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