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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WIV#2組第五章(圖文戰VS23組貝拉和凳子)

封面 @也是疏狂也任真 


第五章


“如果你想要就这么放弃战斗,那么即使依靠着我一个人,也会亲自捧起圣杯。”看着床上隆起一个包子似的被铺,他知道他的御主并没有真正睡着,只是颓靡地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意志消沉地擅自决定要放弃而已。一旦想到对方竟然因为一个电话就这么自暴自弃地躲了起来,再也没有半点往日的意气风发,缪德就觉得自己气不打一处来。“要是你喜欢就这么待着的话,就干脆永远不要出来面对这个世界了!”

说着,对着依旧是没有半点儿动静的巴斯蒂,缪德懒得说些什么,甩了门就出去。走廊上,艾伦靠在窗户边上站着,一半身影隐没在黑夜里,另一半则露在了从窗外透进来的月色中。眼见着他气冲冲地跑了出来,也似是无奈地摇摇头,仿佛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咽进了沉默之中。

缪德到底也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他多多少少也是能够理解巴斯蒂的沮丧——一如当初他同样无法被父亲所理解的沮丧。然而,这不是失却信念与战意的好理由,他理应站起来,跨过横亘在他心头上的那抹阴影,如果他坚持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世间便没有什么理由足够动摇这份确信。也许巴斯蒂还需要一点儿时间,他的御主还过于年轻,还没有足够的觉悟——可是,战争永远不会为任何人的幼稚而等待。他焦虑,又无可奈何,只好跑出去,寄希望于今天夜里会是个晴朗的天气,或许他的心情能够变得同样晴朗一些。

他最后留下一句“好好看着他”,身影就消失在空气里。

他想到他与他的战士们曾经在暗夜里头行军,穿过丛林,漫天繁星为他们作指引,他还记得有人在这样的夜色中为他演奏竖琴,他们在群星的见证下立下过誓言,而上帝是他们唯一的见证。

如今,他依然能够看得见当年那些星星,它们还未曾死去,犹如长久留存的信仰,即便是再微弱也仍然能够在黑暗中指引着迷途的羔羊。他向上帝祷告,如果这是一场仅剩他一个人的战争,耶和华会给予虔诚的信徒以胜利的希望。

他会看得见。

缪德站在城市的高处,一盏又一盏的灯渐渐熄灭,繁华的道路变得沉寂,灯光璀璨的建筑黯淡在阴影之中,漫长的黑夜又再一度地降临。他闭上双眼,感受着空气的流动,风从他的发梢、他的指尖滑过,带来了远方的信息,徘徊在城市中隐匿着身份的魔术师们开始蠢蠢欲动,同样作为不朽抵达神殿的魂灵于无声处逐渐苏醒。战争的号角又再一次地吹响,蔓延在城市的每一处角落。

他屏息凝神地倾听着夜晚的声音,直到每一个平民进入了梦乡,每一个经历了战争的斗士们回归到他们的休憩之所——风中传来穿越过城市的海潮的歌谣,在茫茫的宁静之中,一丝不和谐的响动,也随之而来。

这一刻,缪德看见了。

如果这就是上帝的指引,那么,他将会是通往胜利的开端——无影的弓弦被扯紧,盈满如月,凝聚在手中的箭矢,对准了月下仿佛仍没有觉察杀意的从者。


『愿神与我同在,赐我以威能,使我行于荣光之中。』


“哪里来鬼鬼祟祟的小鬼,难道身为Archer就非得躲在见不得人的地方才敢开弓吗?”被袭击的从者,似乎从容地避开了本应该隐藏在空气中的一箭,简直像预先知道轨迹似地迅速地拉开了距离。然而,他依旧在缪德的射程当中,只是,他大大方方地从房子的背后走了出来,大大咧咧地站在月光底下,实在让人不得不佩服这样的勇气。

“对待一位英勇的战士,确实是我失礼了。”缪德滑开一步,走到屋顶之中,避开了阻挡的阴影,凌晨时分的冷风扬起了他银白色的长发,在月下仿佛闪耀着圣洁的光辉般,他骄傲又矜持地微垂双目,大弓牢牢地把握在手上,却安安静静地垂了下来,“缪德,Archer。”

“看来我们是同一个职介,你可以叫我……教授。”

“教授?”他歪着脑袋,男人张扬的红发肆意地吹散在风中,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十字弩已经拿在了他的手上,他们遥遥相对,无声的静默中,仿佛是弓者的相互致意。缪德再次开口,他扬了扬手中的长弓,“为我的失礼致歉,再来,你先攻。”

“有自信。”对方确实没有跟他客气寒暄,扯了一抹笑容,抬手就是一串连珠箭,十字弩尖啸的鸣响,划破一刹那的平静。缪德身形一动,勉强躲开了前面数发箭簇,最后一箭却穿透了他的甲胄,在他的腿边拉出一道长痕。

他也不甘示弱,从屋檐处跃下的一刻,无形的长箭从林立的建筑缝隙中穿梭而过,直指对方的心脏而去,如同最初从者毫无意识到如同预先知晓了长箭的轨迹般,他又一次灵活地躲开了。身影飞快地消失在一整排参差不齐的屋顶与烟囱之中。

缪德重回了高处,躲避着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射来的利箭之余,始终牢牢地盯紧着眼前的目标,风中摆荡着飘扬的长风衣,让对方看起来像只狡诈的大蝙蝠,投下的阴影干扰着弓手的判断。尽管如此,站在高处占尽了便宜的缪德,依旧成功地捕捉到了残影中的真实。

然而,他也几乎是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个叫“教授”的从者,有能够预测到攻击的能力,所以几乎无往不利的无形箭矢,在他面前根本形如儿戏。他在石砌的森林间穿行,风衣的影子残留在瓦砾之间,鬼魅般的身形,几乎要融入到黎明前最深沉的夜色之中。只有那头嚣张如同烈焰的红发,耀目非常,晃得缪德不由自主地心生焦躁。

但他再一次飞快地冷静下来。

他曾在最无望的战场上点燃了希望,曾在最艰险的战斗条件底下摘取了胜利的果实,他经历过最痛苦最残酷的战争洗礼,他的尸骸风干在城墙之上,他的灵魂在浴火磨砺中锻造重生。

上帝再一次指引他回到大地之上,自当再一次蒙福于他。

即使他的御主失却了战斗下去的勇气,即使这场战争只有他一个人,即使对手仿佛难以战胜,然而,这一刻,缪德仍是坚信着,耶和华会让他再一次得见得胜的光芒。

他会看得见。

缪德扬弓,弓弦如满月,聚拢在指尖的空气高亢地鸣动,以思念凝结,以信仰而成的长箭盯紧了跃动在眼前的身影,他听见风在歌唱,听见弦乐在奏响,夜色下,最后一丝光芒也逐渐沉没下去,黑暗之中,只有信念的微光依旧在闪烁。

这是他全心全意,为了夺取胜利的一箭。

如若耶和华能够为他指引,他必将看得见。

尖啸锐利的破空之声,再次击穿了沉郁死寂的默然,回应他的是从者回身而来,同样坚定不移,无可动摇的一箭。

双方的弓箭在半空中擦出了亮烈的火花,如烟火般稍瞬即逝,连余烬都淹没在黑暗里。如果没有作为弓手的目力,恐怕这样深沉的漆黑中,连对方的身影都要瞧不真切了。这是光辉再次普照大地以前最可怕静默的时刻,即便是星光也变得黯然。

他们已经彼此了解到这场战斗几近尾声了,如同此刻那样互相追逐再无意义,没有一击必胜的方式,是不可能取得最终的胜利。这样突如其来的战斗只会滑稽收场。

想要夺得胜利吗?

就像当初在战场上,数倍于自己的敌人无情地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这是上帝给予他的考验,没有御主,孤身一人,对手可敬,却也难缠,他胸腔燃起了炽热的对胜利的渴望,同样也是难以言说的怨恨与愤懑。

一如他夺取过的荣耀,一如他失落过的辉煌。

立于中央塔的顶端之上,缪德闭上双目,他的对手,隐匿在广场之中,静待着下一次攻击的时机——如若这是上帝的指引,请务必使我得见胜者的荣光。

他拔出了那一支神赐予的祝福之箭,挽弓向天,犹如归于天国的灵魂奏响的乐章,流动着翻涌的云层,露出了通往天堂之扉的长阶,缪德以谦卑之姿献上他对所信仰者全部的虔诚,“我乃扫罗之子约拿单,蒙神福音,祈求耶和华为我指引——如若使我得胜,必不在乎人是否向我攻击,因耶和华已将他交在我的手里。”

破空之箭,响彻长天。


“要逃吗?”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气,缪德半跪在塔顶之上,他抬眼,弓者的十字弩对准了他的眉心,如同他等待的这一刻——上帝亲自将胜利交付到了他的手上。“你输了,教授。”

十字弩的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然而,半途就被震落在地上,从者似也是错愕,大地剧烈的晃动着,犹如天地崩塌之势席卷而来。群星已然隐没,神圣的光辉聚合而成的无数箭矢却犹如万千星辰坠落,炸裂在空气中宛若绽开的花树,排山倒海如同巨浪般翻滚着,照亮了沉寂在黑夜中的整个广场。

神光之雨,携万军之势,汹涌而来。

他看见他的对手被淹没在了其中,直到消弭世间万物一切之的恶的光芒宛如倒流的银河般归于天际,连最后一点星光都沉落下去,空旷的死寂的战场上,仅剩浓重的喘息之声。

弓者竟没有死去。

但是,缪德却不觉得惊讶了,因为他看见,是那件披于对手身上的长衣救赎了他。

在上帝烈怒的审判中,怜悯的慈悲保护了他。

这人与他同样,甘愿为神的奴仆,献祭出所有的一切——狂迷的信奉者。

这一刻,缪德的心沉重而疲惫,就像他被抽空了魔力的躯体一样,他沉默地站在清晨的微风中,眼看着对手拖着重伤的身子悄然离去。他感觉不到胜利的喜悦,却也没有失败的懊恼。他仅仅只是觉得,好像这一夜,骤然变得无比地漫长,他想到了还在旅馆中,那个裹紧了自己龟缩在一角的巴斯蒂,一股莫名的疲倦,一下子充斥了全身。

他该回去了。缪德心想。

转身之际,漆黑的地平线上突然升起了一道微芒,一线晨光,穿透了他的身躯,照进了落寞的战场。他回过头,曾经无人的静谧,开始渐渐流淌出了万物苏醒之音,有人从闭紧的房门里带着清晨的欠意走到了大街上。

太阳终于开始爬起来了,金光照耀在这片土地上,宛如上帝慈爱温暖的拥抱。

缪德深呼吸了口气,犹如散落大地的星辰的碎片,最后一缕微光隐没在了晨曦之中,踏上了属于他的归程。


没有一场真正的战争是只有一个人去战斗的。

愿您与我永世同在。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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