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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WIV#2組第一章(圖文戰VS33組親愛的老鴉和老缸)



圖By @小真 


第一章


缪德站在彼得堡罗大教堂的钟楼顶上,脚底金光璀璨的高塔高耸入云,一直延伸至天际,塔尖的天使仿佛在云端伸展着双翼手上忠实虔诚地捧着十字架,神情庄严肃穆。他在这儿,俯瞰整个圣彼得堡的城市心脏,在来来往往各种各样的游人当中,专注地警戒着沉溺游乐气氛的御主的周围。

他们昨天夜里到的圣彼得堡,抵达涅瓦河畔的旅店已经是深夜,巴斯蒂预先订下的房间堆放着家族那边为他送来的行李,大箱小箱地堆满整个角落。缪德始终没有现身,从他飞回美国与柯克先生告别,到不得不带上他这位友人参加圣杯战争,从者就一直默默地守护在他们的周围。尽管他提醒过巴斯蒂最好尽快与柯克先生说明他们待办的事宜并非环游世界地游玩,然而,眼见着御主待在对方身边就喜乐无穷的模样,缪德也不忍再提。他清楚,他的御主还没有真正地意识到这是一场真正的战争,直白说来就是你死我活,巴斯蒂乐天的个性想象着这不过就是一次更大规模的群架,他仿佛自认天生拥有优势,胜利不过就是一念之间。

太过年轻,也太过傲慢。缪德并非反感御主的满不在乎,只是,巴斯蒂的散漫使得他更为忧心忡忡。他不赞同御主把一个无关的普通人卷入到这场战争来,可他能从对方的难以抗拒中理解这一切。

巴斯蒂是个直爽开朗的人,至少从表面上看来确实如此,但是缪德多多少少意识到他的御主并非旁人所见的那个样子。他知道他枕头底下那把枪械不离身的含义,知道他在柯克先生睡下以后那些长久安静的注视,知道他没有加入战争的觉悟却为了谁而站在战场上。

所以,他甚至没有告诉他,这座城市里,并非只有他一个魔术师。他在空气中残存的魔力波动中感受到另一个从者的存在,对方也同样在这儿附近徘徊。缪德选择沉默地守在巴斯蒂的身边,他夜里靠坐在旅馆对面的屋顶上,透过窗户,看着他的御主自其中一个行李箱里拖出一只半人高的黑棕色的毛熊玩偶,仿佛孩子般笑得快乐。他的同伴,他所喜欢着那位柯克先生见怪不怪地将眼前一切视作无物,只有在最开始的瞬间,缪德还是凭借着傲人的目力看得出他嘴角抽动了一下。好像他的御主幼稚得无可救药一般。

起码现在还能拥有这一点点天真烂漫的时光,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缪德不会打破这个现状。

他的御主方才与友人才逛过涅瓦大街,沿着涅瓦河边上的长街并肩走着,时不时一两句话就笑得前仰后合,偶尔伫足在桥墩围栏边上注目河上往来的游船。圣彼得堡被称为“北方的威尼斯”,如同深蓝色缎带般交错纵横的河流将整座城市缠绕期间,阳光底下,波光粼粼地泛着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幻梦似的。缪德看见他们两人在行人身边穿过,巴斯蒂有时候会夸张地将擦身而过的少女们逗乐,在河边街头表演的音乐人身旁,他与素不相识的姑娘跳舞,裙摆像花儿一样在他周身绽放。等得他们终于逛得累了,在咖啡馆前坐落,目光越过遮阳伞的边际,望着远方广场上飞舞的成群白鸽。他就像是来游玩的,和无数从他们身畔经过的旅人一样,将匆忙的生活抛诸脑后,留在美如画卷的城市里偷得半天空闲。

缪德多少有点儿惊讶于他的御主大大咧咧得都有点儿没心没肺,然而,这样闲适的欢乐感染不到他。他感觉到的是这座城市里的空气的流动,先是有了风,而后是夹杂在风里头的战争的味道。

他是在教堂钟声回响起的那一刻,望见天边飘来的那一抹黑影——说飘过来也许并不合适,它像艘轻快的小船,划过苍穹,在云层中快速地穿行,迎着风,骄傲地翱翔。缪德看见的,是一只鹰,它本不应当出现在这儿,突兀又奇妙。他远远就能感受到他所守备的壁垒被人入侵,那是另一个从者身上的特有的魔力波动。这只鹰像是在平静的水面投落的那颗石子,涟漪层层往外扩散。

缪德奏响了他手中的竖琴,鸣动的琴声与钟楼的鸣钟遥相呼应,它们仿佛交织出了一首赞美的诗篇,一首神圣的颂歌,音符在空气中流淌,歌声在风里传扬,这是他献给神的祈祷词,献给神的赞美诗。这同时也是,拉开这场战争的序幕曲——他挽弓,无形的弓弦盈满成满月,聚合思念而成的无影的箭矢凝聚在他的指尖。他牢牢地盯紧着被琴声惊动的苍鹰,无声的箭镞破空射出,正中目标,缪德看见半空中如同枯萎的枝木般消散成青烟灰烬的鹰连同他的箭一起缓缓消失,与此同时,他几乎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敌人的位置。

他从高塔上跃下,轻盈落地,隐去的身影飞快地奔行在圣彼得堡城中的顶梁上方,他需得马上找到那个藏身在街头巷尾暗中侦查的从者,他知道对方也知晓了他的存在,估计也已经意识到他的到来。他不知道这个隐匿暗处的从者会不会马上逃开,叫他追之不及,但按照对方放出使魔而不敢轻易露面的方式来推断,缪德认为这位从者也许不会正面与他展开作战。

此刻,他也不得不打扰到巴斯蒂与柯克先生的下午茶时光,他在半路上知会了他的御主一声,意识到对方兴奋得几乎二话不说就将友人丢在原地要赶来与他汇合,缪德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他有点儿像莽撞的小雄狮,才放归到丛林里面就忍不住伸出爪牙跃跃欲试。

然而,考虑到Archer单独行动的能力,实际上他远还没有到需要巴斯蒂给予他支援的地步。但是,尚且不知道敌人的真实身份,放任着御主一人在外地战斗,也容易有所差池。而且,他知道巴斯蒂天生是个战士,即便是他内心某些部分确实柔软怯弱,也无法掩盖早晚有一日他会成为一个强大独立的战士这个事实。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半途上,一个瘦小的身影自另一边圆顶上掠过的瞬间,缪德立刻就察觉到了对方的从者也在意图寻找着他。他们两个从者的视线在空中相会碰撞,又擦身而过,缪德半空中回过身子,弯弓,放箭,无声无息的无影箭矢,瞬间穿透了敌人的手臂。他看见对方的从者在房顶上坠落,就要落入底下街巷的人群里头,便连忙急停在原地,旋身追了过去。没想到,处于劣势的从者并没有选择退缩,灰狼与雄狮从召唤阵中跃出,向着缪德扑了过来。

露出獠牙的野兽凶猛地展开利爪而来,缪德轻易地闪过了这些笨重而迟缓的攻击,连着两箭就轻松地击落了使魔,轻而易举地瓦解了眼前的危机。他担心的是从者借机逃离,趁着使魔的攻势将自己隐身在行人里头。缪德知道圣杯战争默认的规定,他们的战斗不能干涉到这些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可就在这时,敌人的从者已经回到了屋顶上,属于他们的那个战场,他对他怒目而视,气势不因他孩子的容貌减弱半分,缪德审慎地打量了一番,从身边若有似无地萦绕着的痴狂的气息来判断,对方应该是一位Berserker。

但他目光清明,几乎没有因狂化而失却理智的痕迹,他宛若盯紧了猎物的狡诈的蝮蛇,睿智而锐利的眼神像是能把人一眼看穿。缪德不敢掉以轻心,在对方还没有展现他的宝具以前,他绷紧的弓弦,凝结在空气中的无形的长箭,牢牢地对准着敌人从者的眉心。这一瞬的静默与窒息的气氛,只为了在判明情势的一瞬间将箭镞射入敌人的头颅。

便在这时,缪德听见了魔幻般的弦鸣,一开始仿佛只是落叶无声飘落的窸窣声,随即而来的,如同千万只蝴蝶振翅飞翔,在风中回响的嗡鸣。一霎那间,他犹如看见了浴血的战场,无数的敌人蜂拥而至,鲜血四溅,骸骨堆砌,蔓延至无穷无尽的边际,连天边都浸染了猩红。这是幻觉,缪德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恢复了清明,他抬眼看见了对方从者手中的里拉琴,传说琴弦缠绕在龟壳上制成,擅乐者,能令天地万物皆沉醉在美妙的琴声之中,忘乎所以。

这是用来干扰他神智的宝具。但是这并不能对缪德起到任何的作用,他将他漫长的一生奉献给了他纯粹的信仰,他的胸中总回荡着另一首曲子的歌声,他能听见风与水的流动、大地与烈火的迸发,天使飘落的羽翼,教堂回响的钟声。还有千千万万的生灵向上帝祷告的誓词,义人英雄赞颂耶和华的诗篇。他蒙受着神赐予的恩典,不为任何蛊惑而动摇。

对付他,这不是最有利的宝具,缜密沉着的从者不应犯下这样愚昧的错误。因此,缪德立即就明白了,恰恰相反的是,对方真实的目的并不是要在他们的战场上击败他,而是让他分神,无暇顾及他的Master。显而易见的是,敌人的Master恐怕拥有着超乎寻常的力量,足够令Servant相信,以他一己之力将缪德拖在原地,他就能给予他的御主一击必杀。

明白过来的同时,缪德转身离去,他飞奔在赶往巴斯蒂身边的路上,祈祷着最好他的Master只是只身前来。尽管他清楚巴斯蒂并没有任何关于战争的觉悟,但他的御主也不是束手就擒坐以待毙的软柿子。只要柯克先生不在他身边致使他分心,巴斯蒂完全可以撑到他回到他的身边。

敌人的从者也清楚这一点,他放出使魔全力地在缪德身后追赶,然而,这些单纯魔力供给召唤的兽类甚至无法击破他概念武装上的防御,多少有点儿不痛不痒。缪德甚至没有回头,也不愿意多浪费时间纠缠,一心一意地朝着巴斯蒂奔去。

等他敏锐地感觉到身后有什么锋锐的东西破空而来的时候,稍显大意地往旁边微微一个侧身,虚幻地散落在空气中的长枪在他手臂上拉出了一道划痕。缪德猛地回过头,从敌人从者了然的目光中,他与对方都不约而同地意识到这把枪,幻想生成的概念武器,正是克制他的利器。

缪德不得不分出精神去闪避一支一支直指他要害的长枪,比起方才狼狈不堪,如今对方的从者反而从容自若,追逐战中处于下风的反倒成了缪德。他背手拉弓,余光瞥见从者的身影,迅速地往后头再射出一箭,无形箭与长枪在空中相撞,撞开了长枪,空气中激荡出的火光,像一小撮炸开的烟花。还不待对方反应过来,缪德第二支箭已紧跟着无声无息地接近了从者,Berserker勉强判断出了弓箭的轨迹,闪身往一旁躲去。缪德顾不上再去分心敌人的从者,他已经感觉到巴斯蒂与他无比靠近了。

拉紧的弓弦,再次聚化在空中的弓箭对准了即将向着巴斯蒂靠近的敌方的Master。对方看起来年纪与她的从者相仿,然而那双野兽般的眼睛,却露出了狼一样残忍的目光。她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的小女孩,手上的弯刀在阳光底下明晃晃着喋血的神采,她差不多是悄无声息地靠近巴斯蒂,准备猛然地发起进攻——缪德的箭即将离弦——这一刻,他却看到了姑娘烂漫的笑容,敌意在瞬间消散,她像个普通寻常的小女生一样扑进了巴斯蒂的怀里。弯刀的刀背勾紧了他的御主的脖子,如同不过是开了个小小的有点危险的玩笑。

在巴斯蒂同样亲昵地搂紧着对方的时候,缪德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弓箭,随后赶来的从者似乎也有些愕然。他站在缪德的隔壁,不大高兴地盯着眼前两个已经像两头小熊似地滚作了一团开怀大笑的御主。

缪德歪了歪头,收起了战意,平静下来以后,佩戴在他身上庇佑着他的宝具开始发挥出作用。他特地靠近了对方的从者边上站着,使他刚才在对方身上留下的伤痛尽快治愈。从者仿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盯着缪德看了好一会儿,再次拿出里拉琴来抱在怀里轻轻拨动着琴弦。一股温润的热息包裹着缪德的伤处,片刻后,他身上的伤痕也得到了治疗。

沉默的从者安静了一阵,突然说道,“马尔格。”

“你好,马尔格,你可以叫缪德。”并不在意对方似乎有些冷淡,缪德也能感受到他释出了和解的意思。这时,马尔格的鹰又从远方飞了回来,它在缪德头顶上盘旋了一会儿,最后象征般地轻啄了他一口,以示惩戒似的。缪德眨眨眼,看见它最后落在了马尔格的头上,曲卷起翅膀,蓬松着羽毛,无比惬意般,好像那就是它唯一的窝。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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