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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布茸】春雨不至唯无人之地风暴席卷 完结

如果說承花那兩篇,是暖洋洋的海岸線上,看著黃昏落日的愜意怡然;GJ是荒漠黃沙底下,烈日照耀着無邊無際的叢野,蒼涼又遼闊,布茸這篇就是在夜晚發生的故事,想到濃霧,陰雨,刮過的冷風,古老的宅院裡看不見盡頭的長長的黑漆漆的走廊。這是三個故事裡頭最讓人容易聯想到冷的一篇,然而這種冷不是凜冽粗暴的,是陰柔的,唯美的,正如之前說,像教堂那彩繪玻璃窗上投下的影子,看起來色彩斑斕,光卻是沒有溫度的。

其實三個故事我看到中間就多多少少猜到這樣一個結局(當然,我猜到的是類似啦不過我覺得也很接近了如果可能我看完七部完整的會更容易GET到一些),當時真的被自己的想法嚇得渾身一顫,不過很快我意識到,這個結局並不是一個BE。比起HE或者BE,我傾向於故事寫TE是最好的。

茸總足夠的勇氣,抹殺了自己的全部重建了一個世界,他既不是神,又像是神,在人皮底下的怪物,卻在每一次的重逢中,總有一個人會對他說我愛你。我簡直沒有辦法想像比這個更浪漫的故事了。

不僅是他們,這個世界裡的,被困在一次又一次的反复中的人們,其實都是幸福的吧。至少我覺得,如果有一個人,你無論以何種方式與他相遇,與何種方式與他相知,結果對於你而言都像久別重逢的愛人一樣,無數次重新愛上對方又被對方所愛,這似乎沒有什麼不滿足的。

茸總最後布姐解開死結的咒語,布姐卻最終還給他一個擁抱,他還是願意陪著他留下來,承擔這一切。我在想,茸總並不是有意造出這麼一個布加拉提的,但事實就是布加拉提無論如何都願意用自己的一切來愛喬魯諾這個人,不管他是人是怪物,是神或者惡魔。

都說喬家人一生只愛一個女人,這話我覺得不正確。但如果說,喬家人一生只愛一個人,他們到底是做到了,而回報這樣至死不渝的深刻的愛,就是他們來不及趕赴的那場約會裡,他們的所愛同樣願意為他們付出一切(儘管也許並不是七部通用,但我真正這麼覺得,靈魂上的親密,勝於所有)。

就像這三個故事,像那片重逢的海,那個一同看見的星空,那個逐漸崩潰的世界裡,他們總是緊密地牽連在一起。我真的從未想過布加拉提會選擇繼續愛着喬魯諾以外的所有的答案。

儘管這個故事看起來真的很神棍,但事實上他真的很美麗。他是個看起來會讓人覺得西斯空寂,實際上回味起來還是幸福的童話一樣的故事。所以說,童話總是從墓地裡展開的啊。

總而言之,卷,你成功安利我回去重看神曲了!【這和上面有什麼關係啊!?

非脍:

我写完啦!!!这个系列关窗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Commedia》不会窗本啦!!!【神经】

接下来会有FT和挖梗的专门说明

最后一句,看完结局不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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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如果不改动日程安排,乔鲁诺现在该去市区的孤儿院参加慈善活动,他准备好要给那儿的孩子朗读绘本。虽然只是大学生赚暑期零花钱的作品,但我很喜欢K.Noriaki先生的故事,叙述的节奏也很适合阅读出来,让孩子们听。教父端着书本,特地在布差拉迪面前排练了一番。

 

很久很久以前,经营着庄园的一位老爹有两个儿子。他的大儿子生了病,老人家寻医问药都不见起色,只能向侍奉神的女祭司求助。

女祭司怜悯他的遭遇,而神又是时刻教导她应当慈善乐助的,于是便说【在圣殿的壁龛里,有一件神的遗体。它教死人复活,又让跛子行走无碍,你可以去朝拜它,请求它治愈你的儿子。】

老人就去了,他跪在神龛前面,花格窗的影子投在遗体苍白的表面,活像孀妇披着黑蕾丝的面纱。【尊敬的神。】老爹说,【我该做些什么求您垂怜,来拯救我的继承人?】

没有四肢,没有脊椎,也没有面孔的遗体开口了。【给我一些喝的,要像葡萄酒那么红,像河流那么多。】

【我会为您办到。】老人家脸色红润的小儿子打理着的葡萄园,每年都会出产非常多的酒,用桶装起来,满满地堆满地窖。

第二天,遗体又说,【给我一点吃的,要站在这片土地上的,由你亲手养出来的。】

【我很荣幸奉献给您这些。】对一个庄园主来说,这是很合理的要求。

第三天,遗体说。【我会去治愈你的继承人,首先你得先让我站起来,给我一个支撑,要神所赐予的。】

老人把它的每一件要求都达到了,于是遗体便站起来,在清凉的夜里,让庄园主的大儿子免于去那死阴之地。于是父子二人,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这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了。

 

“所以,乔斯达先生,我姑且揣测,您现在十分幸福。”老人,或者说大半个身体还是老人的生物,他浑浊的眼睛映出乔鲁诺温和微笑的脸。教父只有面对两种人的情形下会和颜悦色,一种是值得他尊敬或温柔对待的人——亦可两者兼备,另一种是死尸或将成为死尸的人。

“赫特.潘兹……那个女人骗了我们……”老乔斯达嘶哑地喘着气,手枪丢在屋子的角落。吃过苦头也受过惊吓的佣兵选择远远地离开这间房间,而老人试图拿枪来射击侵入者时站得离墙上的壁龛太近,差不多是把腰以下的部位都送到了龛内生物的餐盘上。没有血,也没有咀嚼声,消化液腐蚀骨骼的细小厮磨声不绝于耳,灰败的死气升起来盖住他的脸。“那个教会医院的护士,她告诉我遗骨能治尼可拉斯的病,结果将他害成这副怪物的模样……她却带着所谓的罪恶感跑了,去做一个娼妇打扮的修女!”

 

“您不也托人设法送了她五枚包水银的小可爱吗?”教父如此回应老头子的遗言。何况那女人说的话,并不完全虚假,只是因为她所知道的东西,比起善心来少得太多,乔鲁诺想,“陈年旧事了,抓着不放太没意思。不管怎样,遗骨总还是有些用处,令郎沉疴难愈,它让他又活了这么多年。我的父亲迪奥.布兰度,至少从不对他的信者空许承诺。”

 

乔斯达疗养院塔楼顶端的房间,供与保护少年与旅者的圣人同名的病人栖居的森林,由可以模仿藤蔓——在前一日布差拉迪在深夜里也确实将它看做是藤蔓的纤细青色血管和红棕褐色的粗大肉块和附肢组成,它们像风过丛莽般沙沙摇动,生长出浅乳白色的浆果状球体,透明的粘膜包着粘稠的半流质润滑物,在动作的时候吱咕作响。饮了葡萄酒一般奔涌的血的遗骨,吃了站在地上,由人父母生养出来的肉的遗骨,被珍而重之地捧在这堆肉块和筋脉之中唯一尚具人类特征的双手中,这双手属于一个年轻男人,他嵌在蠕动的组织中的面孔轮廓,看起来与被吞没的老乔斯达十分相似。在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暗青和血肉颜色混杂的背景下,这张脸苍白干净,只在眼尾嘴角延展出金色的花纹,这让他的表情看上去微微含笑,宛如圣徒。

 

 

10、

 

“这时候说转过身去,不要看,我想已经来不及了。”从普通的纽约帮派生活到诡谲的,精神病人的噩梦一般的景象,这趟转化只需不到半个上午的车程。“请你走到外面去,关上门等我一会,可以吗,布鲁诺?”

布鲁诺.布差拉迪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喉咙,艰难地喘了口气。他年轻的恋人对他说话,露出闯了祸的少年泄气似的苦笑,而那对金色的眼睛是属于长者的,它看到的东西无可言说的多,经历的岁月无可名状地长。乔鲁诺轻而易举地接受了午间梦一般不可思议的异变,这异变他宣称来自他的父亲,而他现在会独自处理这件不可思议的事,然后拍拍手从门那一边出来,说布鲁诺我们该去吃晚餐了,就像在意大利式家庭餐厅干净利落地处理掉一个寻衅的混混。

 

我所爱的,是一头年轻的怪物,躯壳是人的,内里和那块诡异的遗骨同出一辙。这样的认知暴风般席卷了布差拉迪的脑海,他感到恐怖,却又在意识到这点后异常地平静下来。血管蠕动的沙沙声海潮似地循环往复,人凝神细听,遗骨所寄生的男子渴求安息的悲叹在其中日日不息。即使是遗骨,也不知晓我的恋人的全部奇事,不知他成长为什么样的一个秘密,何况是从土中来又要注定回归尘土的普通人?

“布鲁诺?”年轻人再次唤了一声,他的声音因为布差拉迪的沉默而显出不安的迹象。只有这件事,你看起来不那么游刃有余啊,教父的副手无法再一语不发。

“凡事都有定期,万物都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栽种有时,收获有时,杀戮有时,医治有时。*”布差拉迪捡起掉在角落里的枪,金属沉甸甸地坠着他手心,他将它放在乔鲁诺掌心里。“我还等着你冰镇的那瓶酒。”

“我保证它值得期待,对酌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就着芝士聊聊天。”

“那么待会儿见。”布差拉迪走到不开灯的塔楼楼道里,房门在他背后关上,黑暗的走廊里通风口漏进来的日光细小稀疏,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他仿佛是踩在星空上。乔鲁诺.乔巴拿从不令我失望,他想,因此不管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我全部接受。

 

 

乔鲁诺用了醒酒两倍的时间,在自家公寓的浴室把疗养院的病人所残留的粘液洗刷干净。他披了浴袍出来,头发没全擦干,沉甸甸地散在肩头。布差拉提已经斟了酒,备好冰桶,切了奶酪,点起一支蜡烛。烛光微末却明亮,室内没有风,火焰拉得细细长长,几乎和小指长的蜡烛比例相等,苍白的遗骨摆在桌子中央,阴影长出脚,慢慢地爬到餐具的底部去,布差拉迪凝视着它的模样,教人无法不联想到乔治.德.拉图尔。

“酒很好。”他说。

“是我出生的年份。”教父没有拉开椅子,他在小会客室的飘窗上坐下。“我该从哪儿开始今晚的话题呢,布鲁诺?”

时钟铛一声响,窗外可以眺望到的海平线上,最后的霞光沉下去了。

 

乔鲁诺.乔巴拿,三岁差两个月,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失去了生身父亲;亦在十五岁生日当天,死者的启示夹在唯一留下的照片中,如同疾风席卷而来开启他的命运。人无法选择自己的生身父母,亦无法摆脱最初命运对自己的掌控。人与人相遇,产生奋斗的力量,仿佛奴隶醒来,砸碎镣铐,离开奴隶主的角斗场。在此之前,没有人知道奴隶的监牢之外是什么样子,也许是美丽的城镇或光明坦途,也许是暴风雨肆虐的原野,无论面对什么,身为自由人,所做的只有迈步向前。

 

在恩里克.普奇构筑天堂的野心下,时间开始加速的时候,将近而立之年的教父正孤身在佛罗里达。他看到一个极壮大的恐惧在海洋上升起来,这不是一个人对于死亡来临的极端且生理化的恐惧,这是一座城市,一片大陆,以至于一个世界,在集体走向灭亡时所产生的群体性的悲鸣,它比乔鲁诺所见过的任何一种死亡都要凶暴,比他所能认识到的,由它可能带来的一切失去都更加惨重。

我该如何与它交战?他问高天之上云层里熟悉的灵魂。

我们是受死的规则所支配的世界中的臣民,我们如何反抗这个匪徒一般横征暴敛,又恣意行事的暴君?

死伸出手来,乔鲁诺身后黄金的巨人握住了反抗的箭。

 

只要是活着的生物,就免不了经历生死的轮回,这是自然不可逾越的法则。黄金体验镇魂歌凝视它的主人,它是他最深的精神与意志,最隐秘的勇气和力量,虽然他在过去未曾完全意识到这点。但相反,从未活过的生物,就不会经历死;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就不会随着这个世界灭亡而灭亡。做旧世界的子民,是不能够抵抗它,战胜它的,

而若超越它,你也许会崩溃,或在时空的夹缝中徘徊直到时间也消失殆尽,但亦可能成为不受旧约束缚的,新世界的创造者。

打碎镣铐的奴隶,等待城门开启。门后是什么?他不询问,只是迈步出去。

于是名为乔鲁诺.乔巴拿的男性,这一天的这一个时刻,无论是物质上或是逻辑上的存在,都从这个加速的世界中消失了。

 

*《旧约》

 

 

11、

乔鲁诺.乔巴拿放弃了一切,创造了一个世界。

而他不是神,只是魔鬼启示的孩子。

神从无到有,创造万物;乔鲁诺的力量,只够他制造一个寄生在平行世界中,供死者栖息的狭小殿堂。若是复制在别处活着的人,他们到达平行时空的夹缝与另一个自己相遇,便要灰飞烟灭。

神从周一到周日,工作到休息,世界绵延向前如同大道;而乔鲁诺的世界是一卷录像带,七天、七个月、七年或是十七年,从世界的中心到边缘地带,运转到某个节点,便会重来。

 

“但假如你厌倦了,厌倦这无休止的虚假的复生。就像我停止尼可拉斯.乔斯达,无辜受他所不能承受的力量的漫长折磨。”乔鲁诺望着他的恋人,很久以前就已经不在的,只有在这个微小的,循环的世界的意志中不断出现的布鲁诺.布差拉迪。生死皆有定时,万物均有定数,这个意大利男人是相信着这些的,他会怎样看待这所谓的新世界?顺应自然的天理和怪物制造出来的,虚伪的日常生活,他的天平会向哪一头倾斜?纵然明白这只是在身为创造者的意志中,早已升入天堂的死者灵魂所投射出来的虚像,乔鲁诺仍然无法准确解读,布差拉迪凝视着他的眼神中所包含的意义。“只要一句话。Pape Satàn,pape Satànaleppe!*只要这一句,你便能够不再受任何打扰了。”如果这是你选择的合理而幸福的道路,我就会为你开辟出来,这之后如何打发孤寂夜夜降临只是我的事,这是留下来的人所应当承担的。乔鲁诺背过脸去,看窗外黑沉沉的街道和海洋,在一片静默之中,等着身后的审判降临。

 

他等到一个拥抱。

这个有限的,怪异的世界的年轻造物主,除了灵魂一切都抛弃,除了精神一切都被抹灭的造物主,他的恋人从背后珍而重之地抱着他,脸颊贴着脸颊,手臂环着手臂,心脏贴着心脏。仿佛从来都不知道怀里黄金般的青年是有着人类躯壳的怪物,仿佛周围到了循环的时限,正在崩塌的空间并非虚妄。

“布鲁诺——”这一声叹息之后,所有的光都熄灭,所有的声音都宁静,所有的物质都散为尘埃。

 

然而这是不必害怕,也不必沮丧的。这个空间内唯一存在的精神对它本身说,所有的原子分子都在重新聚集,所有的时间都在等着重新流动,而所有的即将产生的世界中,都还会有布鲁诺.布差拉迪,这就是全然的皆大欢喜了。于是这个灵魂在虚空之中蜷起身体,就像一个疲惫但心怀期待的青年,坐在窗边等待长夜过尽,爱人醒来。

 

 

*《神曲》中诗人逃出地狱的咒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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