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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萊】Binary Star(片段)

×僅以此文祝賀 @浮云梦枕 兄長生日快樂,往後的歲月,也請多多指教。

×吉爾菲艾斯存活梗。私設。


和往常一樣,米達麥亞走進禿鷹要塞的高級軍官俱樂部,看到一眾同僚都悶悶不樂地聚集在一起,儘管臉上並非愁雲慘淡,沉重的神色也好不到哪裡去。沉默的氛圍裡,他徑自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問出了大家眼下最為關心的問題——

“羅嚴克拉姆侯爵的情況怎麼樣?”

“還是那樣。”回答他的是好友羅嚴塔爾,他看了米達麥亞一眼,幾乎要嘆息般說道,“一直靜靜坐著,動也不動。”

說著,坐上的提督們又迎來了新一輪的靜默。想到前不久打倒貴族們的戰爭在要塞被攻下的那一刻宣布了勝利的歡騰氣氛,對比如今諸位勝利者皆提不起一點興致的詭譎沉靜,不禁叫人心有餘悸地回想起慶典上所發生的慘事。

吉爾菲艾斯倒下的那一刻,在場的提督都稱不上慌張,縱然心裡一閃而過不安與恐懼,但所有應對措施與反應仍都迅速。然而,當大家看到近乎不顧血污,跪在吉爾菲艾斯身邊,顯得無比脆弱無助的萊茵哈特時,就不由自主開始失了原有方寸。幸虧一旁的奧貝斯坦沒有陷入恐慌與混亂,一向謹慎寡言,只會跟在萊茵哈特身邊進言的他,非常強勢地接過了指揮權,人們才有開始迅速地投入到自己該做的事情中去。

奧貝斯坦齊及時的指揮調度下,齊格飛•吉爾菲艾斯的性命僥倖保住了。

危險期尚未過去,這位猶如羅嚴克拉姆侯爵半身的年輕男子目前正陷入命懸一線的昏迷中,沒有更壞的消息時,這差不多就是眾提督能夠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飽受悔恨煎熬的萊茵哈特一直守在醫療室門前,不吃不喝,讓所有人都擔心不已。勸阻的諫言,他彷彿聽不見似的,提督們多次無功而返,如今更是忍耐到了極限,生怕吉爾菲艾斯還未獲救成功,他們的上司就率先倒下了。

像達摩克里斯之劍懸於腦袋上的感覺。羅嚴塔爾想著。

“說真的,我沒有想到侯爵會那麼脆弱。”

“齊格飛•吉爾菲艾斯一直都是特別的,更何況,發生這樣的事情還因為侯爵自己的過失。”

大家追隨的那位俊美的年輕人,天生具有壓倒眾人的強大的氣場,無時無刻都表現出自信高傲的一面,被那雙冰藍色的眸子盯著時,心中總會不由自主地震顫,然後為其凜冽的氣質所折服。誰也沒有想到,即將失去吉爾菲艾斯的那一刻,他看起來竟如同幼兒般軟弱無力,茫然的目光不知落在何處,彷彿人已不在此處,神緒飄忽到無人企及的地方去了,只有時不時望向緊閉的醫療室的門時,眾人才知道他對外界尚存一絲的反應。

看到這樣的上司,提督們驚訝震撼之餘,更多是手足無措的愁苦。

他們下令封鎖消息,並且按照軍規嚴格地管控要塞,可是誰也不清楚下一步要走向何方,得來的勝利已經變得無足輕重,怎麼樣讓上司振作起來才是眼下當務之急。

但是這一切,又緊系於一個人的命運之上,提督們面面相覷,歷經百戰征服銀河都不在話下的他們,竟也同樣地感覺到前路的茫然,而自己卻毫無辦法的無力。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懸在每個人心上的無解的答案,叫他們都對眼前的事實再次陷入了困苦的沉默中。

“奧貝斯坦參謀長哪裡去了?”

忽然,座上有人突然這麼一問,原本不詳的安靜的氣氛再度被打破。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從慶典慘劇過後就開始缺席的男人,只見羅嚴塔爾語氣中肯地說道,“當時吉爾菲艾斯倒下的時候,他不就恰恰是我們之中最清楚該做什麼的那個人嗎?眼下的情況沒辦法的話,只能借助他的力量了吧。”

“非得如此不可嗎?他可是倡言‘第二人無用論’的人。”

米達麥亞難掩厭惡之情,本來一切事情要不是他煽動了萊茵哈特的話,就不會致使出現如今進退維谷的局面。要他相信這個人救下吉爾菲艾斯的背後沒有包藏禍心,他一時之間還沒有辦法做到。

他甚至心底里頗為惡毒地認為,在座這裡有任何人不希望吉爾菲艾斯活下來的話,奧貝斯坦恐怕首當其衝,沒準還是唯一一個。只是這些想法更近乎遷怒,他不會在毫無根據的情況下,失卻理智地宣之於口。只能夠向同僚們犀利地指出來所見的事實,提醒大家務必注意到這一點。

“包括奧貝斯坦在內,我們都乘坐在一艘名為‘羅嚴克拉姆’號的太空船上,讓船迷失在太空裡,我們早晚也活不下去的,要救自己,首先得救船。”羅嚴塔爾看著眾人臉上逐漸流露出贊同之意,又接著往下說,“更何況,奧貝斯坦很清楚,有羅嚴克拉姆侯爵在,他才在。眼下這種時刻,他多少也該明白得先拋開‘第二人無用論’這種論調,先不惜一切代價將吉爾菲艾斯救活了再說。”

看到大家紛紛點頭,羅嚴塔爾還補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從帝國緊急調度過來的一批醫療團隊進行搶救這種命令就是參謀長本人代為頒布的。如果不是這樣迅捷的反應處理,噩耗恐怕早就傳來了。眼下大家經過這樣冗長的討論終究得不出任何結論的情況下,沒準借助他的幫助還能有點效率。

事已至此,諸位提督也不得不同意去找奧貝斯坦商討對策了。

就在這時,負責警衛的軍官正好報告奧貝斯坦來訪。

“連時間都要計算到這麼精確嗎?”

米達麥亞口吻中不乏諷刺之意,卻被匆忙進門的奧貝斯坦無視掉了。

男人環視一周後,目光冷冽似有批評之意,可到底沒有真正說出些引發不滿的話,反倒是給他們所有人都帶來一個為之振奮的消息,“吉爾菲艾斯提督脫離危險了,目前尚未清醒,但在羅嚴克拉姆侯爵的陪同下,已經轉到看護的病房。”

“太好了!”

對於吉爾菲艾斯的存活,米達麥亞由衷地感到開心,周圍的同僚也都將緊繃了數日的神經漸漸放鬆下來。大夥兒都舒了口氣,原本沉寂的氣氛頓時變得熱切了起來,連對待奧貝斯坦時都多了幾分和顏悅色,“那麼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參謀長是否有考慮了?”

“自然。”奧貝斯坦自然不會在意他們態度的轉變,用素來冷靜又淡漠的口吻陳述道,“我會向格里華德伯爵夫人報告此事,請求她來勸說侯爵保重身體。你們接下來需要著手一件事,那就是去逮捕意圖殺害吉爾菲艾斯提督的犯人。”

敏銳的羅嚴塔爾一瞬間覺察到了男人的意圖,然而,卻不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這句話背後的含義。

“犯人不就是安森巴哈嗎?”

“不,我們要找出的是真正的主犯,一位‘大人物’才行。”

說著,奧貝斯坦開始向在場的諸位提督說明了自己的主張。


一場為了確立羅嚴克拉姆侯爵獨裁權力的陰謀醞釀的同時,身為當事人的萊茵哈特尚一無所知地坐在吉爾菲艾斯的病床邊。

他握住對方的手,吉爾菲艾斯的手一直都是溫暖乾燥的,如今卻因失血過多變得非常冰冷,指尖都泛著不詳的青白,好像死亡那樣,充滿了絕望的寒氣,冷徹心扉。萊茵哈特已經有點無法回想起吉爾菲艾斯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周圍一片漆黑,只有那噴湧而出的鮮紅,佔據了他全部的視線。

吉爾菲艾斯閉上眼的那一刻,他彷彿跟著死去了一樣。

周圍的東西逐漸離他遠去,連視野都模糊不清,他聽不見其他人的話語,感受不到其他人的氣息,只有吉爾菲艾斯氣若有絲的託付重擊着他的內心。萊茵哈特在恐懼的戰栗中,險些失去自己的半身,他甚至都記不起來屬下們是怎麼從他懷裡奪去吉爾菲艾斯送到醫療室裡的。回過神來的時候,他頹唐地坐在門前椅子上,奧貝斯坦無機質般的匯報的聲音,半點入不了他的耳。

他茫然地看著自己的參謀長嘴巴一張一闔,滿腦子卻只有懷中殘餘的溫熱氣息逐漸冷卻,萊茵哈特問他,吉爾菲艾斯情況怎麼樣了。

奧貝斯坦神色複雜地盯著他看了許久,最終仍是說出了他最想知道的答案,“吉爾菲艾斯提督正在搶救中。”

“是嗎?”

萊茵哈特便不再說話了,無言的沉默,差不多就是讓對方退下的意思,奧貝斯坦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無聲地離去。留他一個人,宛如雕像般靜默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之後不知道過了幾天,不曉得白天還是黑夜,他昏昏沉沉的思緒裡,糾纏著慘烈的紅與黑。直到萊茵哈特驟然聽到醫療室大門打開的聲音,自吉爾菲艾斯進去以後,空洞如深淵的廊道裡第一次有了別的色彩,他抬頭,看見穿著白袍的醫師小心翼翼地站在他的面前,“閣下,吉爾菲艾斯提督脫離危險了。”

那個時候,已經遠離自己的現實,才漸漸地回歸。

萊茵哈特知道自己重新活過來了。

從那一刻起,內疚和痛苦開始折磨着他,注視着吉爾菲艾斯脖子上纏繞着的,將他那猙獰的傷口藏得看不見的雪白的繃帶,和先前的亮烈而淒豔的紅重疊在一起,反复地刺痛着他的雙眼。萊茵哈特把吉爾菲艾斯的手貼到自己的臉上,好像寄託肌膚的摩挲,傳遞那麼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暖意。

這一幕何其的相似。

曾經他就深刻地明白到,無論何時,自己都不會是一個人,他的身邊始終有吉爾菲艾斯的陪伴。他將他當作最理所當然的存在,直到某一刻他意識到他仍會永遠失去這個人時,他再也不願隱瞞對方對自己究竟有多麼重要,他又有多麼需要對方永遠待在他的身邊不會離去。

當吉爾菲艾斯醒過來的一刻,即便被說這個願望多麼蠻橫無理毫不公平,萊茵哈特也迫不及待地要吉爾菲艾斯向他許下承諾,絕不會先他一人而去,要永遠地在他的身邊。

吉爾菲艾斯的誓言,他竭盡所能都會遵守。

萊茵哈特從未想過這樣的事情會發生第二次,而第二次甚至是他的錯——他自以為是,他自負傲慢,他因為明知道吉爾菲艾斯永遠都是他們兩個之中先低頭的那一個就始終任性妄為。即便明知道是錯誤的,即便對於威斯塔朗特事件默認的這一決定他同樣深感愧疚,明明只要跟吉爾菲艾斯坦白自己的確失敗了就可以了,他們不是向來如此,親密無間,無話不說麼?然而,他卻在對方痛斥質問的瞬間,被一時的自尊蒙蔽了雙眼。激烈而憤怒地回擊了——根本只是因為自己最親密的人踩中了他的痛處,就惱羞成怒這種幼稚的反應罷了。後續他非但不肯反省,反倒跟吉爾菲艾斯置起氣來,故意撤銷了他的特權,以上司下屬的態度冷待他,想著吉爾菲艾斯這該明白他生氣了吧,好該像從前那樣服個軟,主動向他求和。這樣,他也能夠立刻毫無顧忌地同他剖白內心,他相信吉爾菲艾斯一定能更夠理解,他們還能夠回到從前兩個人猶如一體的時候。

多麼不可理喻,多麼愚不可及,如果今天吉爾菲艾斯因為這樣的事情不幸死去,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自己。然而,此時此刻他的心情也深陷自責之中,都是他害了他。吉爾菲艾斯躺在這裡受苦,都是自己害了他。

他恪守着自己的誓言,不論什麼時候,不管什麼情況,他都一直幫助着他,守護著他,照看著他的背後。如今也恪守自己的誓言,頑強地活了下來。萊茵哈特回想着醫師說的話——

“感謝吉爾菲艾斯提督不肯輕易死去的強大求生意志,否則我們也無能為力。”

吉爾菲艾斯想要活下去,是否在瀕死的那一刻想到曾經對他的宣誓?

萊茵哈特閉上眼,淚水再次浸潤了他的雙眼,“對不起,吉爾菲艾斯,對不起。”

這樣的人,他最重要的最珍貴的半身,他再也不會將他置於與任何人同等看待的位置上了。

吉爾菲艾斯是獨一無二的,無可替代的,只屬於他的可以分享他全部人生的那個人。


他在做夢嗎?

吉爾菲艾斯撐開沉重的眼皮,環顧四周,昏暗寂靜的室內,只有身邊那頭耀目的金髮,奪取了他全部的視線。這一幕,彷彿曾經在哪裡見過似的。

先前死亡前逐漸模糊遠去的世界裡,唯一叫他始終牽掛恐懼的唯有今後人生不能夠再同行的那個人了,如今醒過來發現對方就在自己的身邊,夢幻一般的現實,讓他還沒有感受到一點成功的生還的實感。

他想開口,灼燒般的疼痛自頸部蔓延到了喉嚨,卡在其中的聲音,喑啞得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他勉強抬起虛弱無力的手,正好碰到了纏在脖子上的繃帶。牽動的傷勢不止一處,胸口尖銳的痛感同樣刺激着他的神經,明明麻藥已經使他的五感遲鈍得如同臨死一刻那般,痛楚依舊撕裂着他的身軀,好叫他充分地感受自己尚在人間似的。

冷汗不一會兒就打濕了他的衣衫,吉爾菲艾斯徹底耗盡所有力氣地癱軟在床上。

他偏過頭,或許感謝上蒼的垂憐,又或許該感謝無論倫比的幸運,現在還能再次見到萊茵哈特大人一面,他竟沒有什麼可求的了。像之前縈繞在他內心,如同魔鬼絮語般嘲弄着他的低落的寂寞傷感,眼下生死一遭後,也都全部釋然了。

只要還能夠追隨在萊茵哈特大人的身邊,無論對方將自己置於什麼樣的位置,也比死亡更容易接受。

吉爾菲艾斯滿是感激地一笑,無聲地開口,萊茵哈特大人,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這時,一旁的萊茵哈特驚醒了般整個掙扎了坐起來,他尚不太清醒地,猶如還沉浸在噩夢之中,一聲“吉爾菲艾斯”叫得既淒烈又真切。吉爾菲艾斯連忙抬手,習慣性地搭上了對方的手背,輕輕安撫了起來,萊茵哈特這便注意到,他已經醒過來了。

兩人四目相對,吉爾菲艾斯一時間就意識到自己又僭越了——不是剛剛才下了決心,僅僅作為上司與下屬的關係陪伴在萊茵哈特身邊也無所謂嗎?自己總是那麼自以為是,用舊時的態度去對待對方,到頭來,這不還是特權意識根深蒂固。

想到這裡,吉爾菲艾斯立刻抽開了手,頗為歉意地望著對方。

他發不了聲,連“對不起”都輕忽得彷彿沒有誠意似的,他寄希望萊茵哈特不要誤會其中真摯的誠意。

然後,他看到金髮的友人瞬間變得慘白的臉色,他顫動着嘴唇,好像原想大叫出來,卻只能夠發出帶著哽咽的嘶啞微弱的聲音,“……為什麼道歉的人反而是你,吉爾菲艾斯?”

他牢牢地抓住了那隻原本要離開的手,緊緊攥在了掌心之中。

“難道這不是我的錯的嗎,吉爾菲艾斯?”萊茵哈特顫抖的聲音裡,丟開了他過往所有的驕傲,柔弱的語氣裡參雜了一絲無法祈求原諒的絕望,他看著吉爾菲艾斯,他摯愛的半身,“我差點害死了你,吉爾菲艾斯……因為我那點愚蠢的幼稚的自尊心,我竟要把自己最重要的人放在與其他提督同等的位置看待!明明一開始吉爾菲艾斯就沒有任何的錯,你只是說出了實話而已,你一向都是對我最坦誠,最毫無保留的人,我明知如此,卻還要因為你只說實話而生氣。我難道不是一個糊塗的不明事理的人嗎?你不原諒我也是理所當然的,我想要背棄了我們分享一切的諾言,害你承受這樣身心煎熬的痛苦,為什麼,為什麼反而道歉的人會是你?告訴我啊,吉爾菲艾斯!”

萊茵哈特對吉爾菲艾斯來說,向來都是耀眼奪目,如同天神一般,他當然也見過萊茵哈特大人狼狽的一面,然而即使他們在絕望的困境裡,他也不曾見過男人這樣脆弱不堪,痛苦不已的模樣。萊茵哈特素來重視儀表,現在看來他卻不修邊幅,連衣服都是先前那一套,上頭還沾著他的血跡。他向他發出的質問,簡直猶如捅開了內心,將鮮血淋漓的懦弱都盛在了他的眼前,吉爾菲艾斯一瞬間感受到雙目的乾澀和喉嚨的酸楚。

他艱難地抬起了另一隻手,輕輕地拂過了對方臉頰邊上的金髮,下一刻也被對方珍而重之地收攏在掌心之間,那人修長纖細的指尖泛著潮意,掙扎間透出了他的心虛。吉爾菲艾斯張了張口,“說”道,我相信萊茵哈特大人只是一時糊塗才會犯錯,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吉爾菲艾斯,你……”

終於意識到不對的萊茵哈特頓時如遭雷擊,他驚愕之下,臉色蒼白得近乎要透明。

吉爾菲艾斯知道自己再不做些什麼,萊茵哈特甚至有可能會被眼前的悔恨內疚所帶來的痛苦壓垮。

他急忙搖搖頭,盡可能用力地回握住對方的雙手,萊茵哈特大人!

焦急中,他再次牽動了傷口,撕扯的疼痛襲擊了他,萊茵哈特變得驚慌失措的眸子裡,正映著他脖子上再次染上鮮紅的潔白繃帶,“我,我立刻去叫醫生。”

吉爾菲艾斯卻固執地拉住了萊茵哈特,那人手足無措地愣在了原地,既不敢動彈,又生怕要眼睜睜看著他的生命力流失,“吉爾菲艾斯,請求你放手,我馬上就回來。”

他用“請求”。

他們之間,萊茵哈特幾乎從來沒有過這樣子丟盔棄甲的狼狽模樣。

吉爾菲艾斯心中為對方感到了悲痛之餘,又掠過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微妙的情緒。

萊茵哈特大人,在你道歉之前,我不會原諒你的。我只想說這一句話。

他動了動嘴唇,意識到男人迅速解讀出了其中的含義,但萊茵哈特似乎此刻無暇思索這些,他只迫切地希望他放開他的手,讓他叫一下醫生。吉爾菲艾斯也如他所願,不再勉強自己,便放他離開了。

所幸的是,傷口並非崩裂,只是輕微的滲血。

醫療官重新替他包紮好了傷口,並且囑咐道,“吉爾菲艾斯提督,當時情況緊急,處理您的傷口時我們恐怕不小心損傷到您的聲帶,請傷口癒合以前不要試圖發聲,否則會影響到癒合的情況。”

吉爾菲艾斯點點頭,一旁多少恢復了點狀態的萊茵哈特語氣陰森地問道,“會對吉爾菲艾斯造成永久性的影響嗎?”

“請放心,閣下。”醫療官搖搖頭,謹慎地答道,“日後可以進行聲帶修復的手術,但一定確保原來創傷徹底癒合以後。我們會為吉爾菲艾斯提督建立一個專門的療護團隊,做長期觀察的準備,一旦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了,立即就能夠安排手術。”

“嗯。辛苦了,都下去吧。”萊茵哈特擺擺手,忽而又想到什麼似的,補充道,“這件事暫時不能夠透露給任何人知曉,是任何人,明白嗎?”

“是。”

待醫療官們悉數離開後,萊茵哈特又重新坐回去了原來的位置,他鬆了口氣,眉宇間盡是疲倦。

“對不起,吉爾菲艾斯。”他低下頭,深深地注視着吉爾菲艾斯的雙眼,他依舊感到羞愧,感到懊悔,感到對自己的不成熟的憎惡,然而,他想起方才那種情況下,吉爾菲艾斯仍不願放他離去非要告訴他的那句話,他就知道,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

唯有無視了身份對等相待的人,才會有所要求。

也唯有彼此都將對方擺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才會懇求原諒。

“對不起。”

沒關係,我原諒你了,萊茵哈特大人。吉爾菲艾斯眨了眨眼,露出了一貫的溫和又謙遜的笑容。

萊茵哈特忍不住撫過他那一頭洋溢溫暖熱情的紅髮,好像這種時刻才分外安心,他俯下身,幾近抵在了他的額頭,貼近吉爾菲艾斯說道,“不要再有第三次,再讓我險些要失去你,也不要再說那樣的話,這個宇宙,你注定要和我一起去奪取它,掌握它。明白嗎,吉爾菲艾斯?”

是,萊茵哈特大人。

一如既往,吉爾菲艾斯給出了不曾有過動搖的堅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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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台詞及描述參考:《銀河英雄傳說》原著與動畫26集,《黃金之翼》劇場版及漫畫


本來一開始只是因為兄長不看薩莫所以想著乾脆給她寫個赤金過去的小甜餅所以去看了《黃金之翼》,然後就被啟發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連忙寫出來。然而也耽擱了兩天了。希望不要介意XDD遲到總比沒到好!

標題就用新版銀英的OP,畢竟算是這個入坑,而且我覺得“雙子星”什麼的,很適合赤金啊。對這個梗還有一些別的想法,所以未來沒準會有後續,不過應該不會連載,而是獨立成篇這樣,反正就是想到哪兒寫到哪兒。因此沒有也不用惦記。

以及我畢竟還是剛剛入坑,對人物可能理解還沒有那麼細緻,以及我真心搞不懂帝國的官階和制度,也不太明白星際戰爭怎麼打。我會盡量避免去描述這些場面,但如果有任何明顯謬誤也希望大家提醒我去更改。不過劇情需要的私設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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